盗墓笔记：青铜门后的终极 第6章 砖画迷踪

踏入拱形洞口的瞬间，一股混合着千年尘埃和某种香料残留物的沉闷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呼吸为之一窒。温度似乎比外面更低了一些，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

脚下的青砖铺就得十分平整，虽然积了厚厚一层灰，但走在上面很踏实。甬道宽阔，可容三人并行，两侧的砖墙向上拱起，形成穹顶，建筑工艺相当精湛，绝非普通墓葬可比。

手电光向前延伸，照亮了甬道两壁。果然如之前所料，墙壁上绘满了壁画。但与墓道里那些风格粗犷的狩猎出殡图不同，这里的壁画风格更加精细、庄严，甚至带着一种神秘主义的诡谲色彩。

壁画的内容主要描绘了宏大的祭祀场面。身穿华丽繁复礼服的契丹贵族和萨满巫师，聚集在各种奇特的祭坛周围。祭坛上摆放的不是常见的牛羊牺牲，而是一些形状古怪的青铜器皿，有些器皿的造型，隐隐与我手中的青铜碎片有几分神似。

壁画中的人物表情肃穆，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狂热的虔诚。他们跪拜的方向，无一例外地指向甬道的深处。而在一些关键的场景中，都出现了一个共同的符号——那是一种由复杂的云雷纹变形而来的、中心如同眼睛状的图案，与张家古楼核心区域的诅咒标记几乎一模一样！

“妈的，怎么又是这鬼眼睛？”胖子也认了出来，声音发紧，“这辽墓跟张家那群祖宗到底什么关系？难道他们是一伙的？”

我没有回答，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张家人的活动范围主要在东北和西南，他们的秘密似乎与长白山青铜门息息相关。而这里是内蒙古的辽代墓葬，时间、地域都有差距。但两者在核心符号和祭祀对象上却表现出惊人的一致性。这绝不可能仅仅是文化影响，更像是……源自同一个古老的源头，或者，在共同守护（或对抗）着某个东西。

我们沿着甬道小心翼翼地向深处走去。壁画的内容开始发生变化，从祭祀场面转向了一些更抽象、更令人不安的图像。出现了大量扭曲的、如同人体经络图又似星象图的诡异图案，还有一些描绘着凡人通过某种仪式，走向一个发光门户的场景。那个门户的样式，虽然带有明显的草原文化特征，但其基本形态——尤其是那种沉重、古老、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质感——竟然与长白山的青铜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线索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清晰地指向那个终极的秘密。难道青铜门并非唯一？或者说，青铜门只是那个秘密的一个出口或入口，在其他地方，还存在着类似的节点？

甬道并非笔直，而是带着轻微的弧度，不断向下延伸。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了岔路。

岔路口呈“Y”字形，左右两条甬道看起来一模一样，都是青砖垒砌，深不见底。该走哪边？

“点兵点将？”胖子看着两条黑黢黢的通道，没了主意。

我蹲下身，仔细检查岔路口的地面。灰尘很厚，没有明显的脚印。但在我手电光的仔细照射下，发现左边通道入口处的灰尘，有极其轻微的、被气流扰动过的痕迹，比右边通道要略显“干净”一丝。非常细微，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有空气流动，说明左边通道可能通往更大的空间，或者有出口。

“走左边。”我做出了决定。

进入左边甬道，没走多远，我们就发现了不寻常的东西。在甬道一侧的墙壁下方，散落着一些东西。

那是一个破烂的帆布背包，已经腐朽不堪，里面露出一些锈迹斑斑的探铲头、几截烂掉的绳索，还有一本硬皮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已经模糊不清，但能看出是几十年前的款式。

我小心地捡起笔记本，纸张泛黄发脆，一碰就要碎掉的样子。我轻轻翻开，里面的字迹是用钢笔写的，大部分已经洇开模糊，难以辨认。但依稀能看到一些零散的词语和简图：

“……追踪……青铜……异象……”

“……声音……引导……”

“……契丹……萨满……通天……”

“……门……不是唯一的……”

“……祂醒了……”

最后几页，字迹变得极其潦草狂乱，仿佛书写者在极度恐惧中写下：

“……错了！全都错了！那不是神迹！是……”

后面的字完全糊成了一团墨迹。

最后一页，只有用颤抖的笔触画下的一个巨大、扭曲、充满恶意的眼睛符号，与壁画上的诅咒之眼如出一辙！

我合上笔记本，后背一阵发凉。这个背包的主人，显然在很多年前就来过这里，而且目的明确，就是为了追踪与青铜相关的秘密。他似乎也听到了“声音”的引导，发现了“门”并非唯一，最后却遭遇了极其可怕的事情，结局恐怕凶多吉少。

这个发现，既印证了我们的方向可能没错，也预示着前方极大的危险。

我们将背包和笔记本原地放好，做了个标记，继续前进。越往里走，甬道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大小不一的壁龛，龛洞里摆放着不是佛像或神像，而是一个个真人大小的陶俑。

这些陶俑的制作工艺极高，人物形象栩栩如生，都是契丹武士或萨满巫师的模样。但它们的面部表情却极其诡异，不是庄严或威武，而是一种混合了极度痛苦和狂热崇拜的扭曲神态，看得人极不舒服。而且，所有陶俑的眼睛，都不是彩绘的，而是镶嵌着一种黑色的、类似曜石的珠子，在手电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感觉像是在盯着你。

“妈的，这些玩意儿比兵马俑还瘆人……”胖子嘟囔着，下意识地远离那些壁龛。

我也感到一阵心悸，这些陶俑散发出的气息很不祥。我们加快脚步，只想尽快穿过这段令人毛骨悚然的甬道。

然而，走了没多久，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前方的甬道，再次出现了岔路！而且不是两条，是三条！

三条一模一样的甬道，黑洞洞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们停了下来，心沉了下去。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迷宫！

“鬼打墙！绝对是鬼打墙！”胖子有些崩溃地喊道，“胖爷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我强迫自己冷静，回忆进来的路线。甬道有弧度，我们可能一直在绕圈。我拿出匕首，在第一条岔路的入口处刻下一个明显的箭头标记。

“做好标记，一条一条试。注意空气流动和地面的细微差别。”我沉声道。

我们选择了中间那条甬道走了进去。这条甬道比之前的要狭窄一些，两壁的壁龛更多，陶俑的表情也越发狰狞。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前方再次出现岔路，这次是两条。

我再次刻下标记，选择左边。又走了十分钟，竟然遇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我们的心都凉了半截。这迷宫的复杂程度超乎想象。

更糟糕的是，在十字路口，我们惊恐地发现，旁边一条甬道的墙壁上，赫然刻着我刚才留下的箭头标记！

我们绕回来了！

“完了完了！”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天真，这下真歇菜了！这鬼地方根本走不出去！”

我也感到一阵绝望和疲惫。体力消耗巨大，精神一直高度紧张，再加上这看似无穷无尽的迷宫……

就在这时，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再次强烈起来。我猛地抬头，用手电光扫向四周壁龛里的陶俑。

这一次，我清晰地看到，离我们最近的一个萨满巫师陶俑，它那双曜石眼睛，似乎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目光……落在了胖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