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青铜门后的终极 第54章 青铜之誓

阴影本体的撞击一次比一次沉重，每一次都如同重锤砸在灵魂之上。金光罩如同暴风雨中的蛋壳，裂纹密布，摇摇欲坠。张起灵站在最前方，承受了大部分冲击，他持刀的虎口已然崩裂，鲜血顺着刀柄流淌，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中的坚定却未曾动摇分毫，如同亘古不变的礁石。

解雨臣、“雀”和胖子也到了极限，胖子甚至已经半跪在地，全靠一股意志支撑着将手按在光罩上。“雀”的笛子出现了裂痕，解雨臣的符箓早已耗尽。我的灵魂更是如同即将燃尽的蜡烛，心灯的火苗微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绝望，如同归墟的寒气，一点点侵蚀着我们的意志。实力的差距太大了，这根本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

“撑住……天真……胖爷我……还能再扛一会儿……”胖子喘着粗气，声音嘶哑，试图挤出一点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解雨臣没有说话，只是咬紧牙关，眼神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雀”看了一眼手中破裂的笛子，又看了一眼苦苦支撑的我们，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似乎下了某个决心。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张起灵突然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极其复杂，有担忧，有不舍，有决绝，还有一种……仿佛告别般的释然。

我心中猛地一沉，产生了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小哥！你要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而是转回头，面对那再次凝聚力量、即将发动致命一击的阴影本体，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黑色短刀。这一次，他并非将刀锋对准外界，而是……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以我之血……唤青铜之灵……以我之魂……固此方源契……”

一段古老而晦涩的咒文，从他口中缓缓吟出，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力量，仿佛与这片归墟之地产生了共鸣！他手中的黑色短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光，刀身上的符文如同活了过来般流转！

他要献祭自己？！像上一任守望者那样，用灵魂来加固防御？！不！

“不要——！”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想要冲过去阻止他，但虚弱的身体却无法动弹！

胖子他们也惊呆了，想要阻止，却同样无能为力！

就在张起灵的刀尖即将刺入心口的刹那——

异变再生！

我怀中那一直沉寂的青铜铃铛，突然毫无征兆地、自主地飞了出来！它悬浮在半空中，表面那些斑驳的铜锈层层剥落，露出了下面暗沉古朴、却蕴含着无尽玄奥的本来面目！

铃铛没有发出声音，而是投射出了一片柔和的光幕。光幕中，浮现出了无数细小的、流动的青铜色符文，这些符文与张起灵吟唱的咒文相互呼应、交织，形成了一种更加完整、更加古老的契约阵列！

与此同时，那具一直沉默的守望者骸骨，手中的青铜灯盏突然光芒大盛！心灯的火苗虽然微弱，却与铃铛的光幕、张起灵的咒文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一道更加凝练、更加坚韧的金色光柱，从心灯中射出，注入到铃铛投射出的契约阵列之中！

整个青铜之源也仿佛被唤醒了！它猛地爆发出璀璨的翡翠光芒，光芒中，隐约浮现出了一棵顶天立地、枝叶贯穿虚实的青铜神树的虚影！神树的根系深深扎入光源，枝叶则与铃铛的光幕、张起灵的咒文连接在一起！

这一刻，铃铛、心灯、青铜之源、张起灵的血脉与灵魂、甚至包括我体内那与之共鸣的碎片力量……所有与“青铜”相关的因素，在这一刻被一种无形的力量串联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对抗“祂”的防御体系！

张起灵那即将刺下的刀锋，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更强大的联合力量所阻，停在了半空。他惊愕地看着空中悬浮的铃铛和那棵青铜神树的虚影，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是……青铜之誓……”他喃喃自语，“古老的守护契约……竟然……被激发了……”

是这青铜铃铛！它不仅仅是克制影傀和源石的法器，它本身就是这“青铜之誓”的信物和组成部分！在感受到张起灵试图以生命献祭来履行类似的守护职责时，它自主苏醒，引动了更深层次的力量！

联合的力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如同倒扣巨碗般的青铜色光罩，将我们和心灯、青铜之源牢牢护在其中。阴影本体那蓄势待发的致命一击撞在光罩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光罩剧烈晃动，却远比之前的金光罩更加稳固，并未破裂！

“有效！顶住了！”胖子惊喜地大叫。

我们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袭来。张起灵也缓缓放下了短刀，看着空中那旋转的铃铛和神树虚影，眼神复杂。

青铜之誓……这似乎是一种比个体牺牲更高级别的、基于规则本身的守护力量。它依靠的是所有“青铜”相关因素的联系和共鸣，而非单一生命的献祭。

然而，阴影本体显然不会就此罢休。它似乎被这突然出现的、规则层面的抵抗彻底激怒了！那巨大的阴影轮廓开始疯狂扭曲、膨胀，散发出更加恐怖的气息！它不再撞击，而是开始……同化！

它试图用自身的虚无本质，去侵蚀、溶解这青铜之誓的光罩！光罩的青铜色光芒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仿佛被墨水浸染！

“祂在侵蚀契约本身！”解雨臣脸色大变，“这样下去，光罩还是会破！”

刚刚升起的希望再次蒙上阴影。青铜之誓虽然强大，但“祂”作为归墟的阴暗面，其力量层级似乎更高！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加强契约的力量！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盏心灯上。灯油是我的魂灵，火焰是我的情感。如果……如果我能将更强烈的、更纯粹的“守护”之念注入其中，是否能够强化这青铜之誓？

我闭上眼睛，不再去听外界的轰鸣，不再去看那逼近的阴影，将全部的意识沉入内心最深的地方。

我想守护什么？

我想守护这个有胖子插科打诨、有解雨臣冷静分析、有“雀”神秘相助的世界。

我想守护西湖边的那家小店，守护那份平凡的烟火气。

我想守护……身边这个总是沉默着背负一切、却会在关键时刻挡在我面前的……张起灵。

守护的信念，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河，再化作澎湃的海洋！我感觉到自己残存的魂力在这股信念的驱动下，再次燃烧起来，源源不断地注入心灯！

心灯的火苗猛地窜起，从金色化为了白金色！光芒更加纯粹，更加炽热！整个青铜之誓的光罩也随之变得更加凝实、璀璨，成功抵挡住了阴影的侵蚀！

有效！信念的力量，可以强化契约！

“一起！”我对着众人大喊，“想着你们要守护的东西！把信念注入光罩！”

胖子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闭上眼，脸上露出了憨厚却坚定的神色，想必是想起了潘家园的喧嚣和兄弟情义。解雨臣和“雀”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收敛心神，将各自的信念融入其中。

张起灵看着我，看着我们，那空寂的眼底，似乎有什么冰封的东西，正在缓缓融化。他也闭上了眼睛，将手轻轻按在了光罩上。

每个人的信念，如同星星点点的光芒，汇入这青铜之誓，让它变得更加坚固、更加辉煌！

阴影本体的侵蚀被暂时遏制了！一场意志与信念的拉锯战，在这归墟的尽头，激烈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