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青铜门后的终极 第50章 虚无低语

庞大阴影的出现，并非物理意义上的靠近，而是一种存在感的碾压。它仿佛充斥了整个灰色空间，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没有具体的形态，更像是一团凝聚了终极虚无和冰冷的意志实体。它散发出的并非杀意，而是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漠然，仿佛在它的“目光”下，我们这些闯入者，与周围漂浮的星球残骸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即将被归墟吞噬的尘埃。

在这股意志的笼罩下，我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思维几乎停滞。胖子和扎西大叔脸上露出了极度的恐惧和呆滞，解雨臣和“雀”虽然还能保持一丝清明，但眼神中也充满了无力感。这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存在！它或许就是归墟本身，或者说是归墟的“意识”？

怀中的巡天神纹盘光芒急剧闪烁，似乎在拼命抵抗这股意志的侵蚀，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青铜碎片传来的也不再是灼热，而是一种悲鸣般的震颤。

要结束了吗？千辛万苦来到归墟，难道就是为了成为这无尽虚无的一部分？

不甘心！我吴邪一路走来，经历了无数生死，背负着那么多人的期望和秘密，怎么能倒在这里？！

一股倔强从心底升起，我拼命集中几乎要涣散的意识，试图沟通神纹盘，沟通青铜碎片！哪怕只能发出一丝微弱的反抗！

就在我的意志与神纹盘、碎片产生共鸣的刹那，那股笼罩我们的庞大意志，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一种极其古老、晦涩、直接作用于灵魂的“信息流”，如同窃窃私语般，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

“……外来者……携带‘源’的印记……”

“……平衡……正在倾斜……”

“……‘门’……需要守护……”

“……‘祂’……在苏醒……”

“……选择……回归……或……毁灭……”

这“低语”断断续续，充满了沧桑和一种非人的逻辑。它提到了“源”（青铜之源？）、“平衡”、“门”、“祂”，似乎知晓一切！它是在对我们说话？还是仅仅在陈述某种客观事实？

“你……你是谁？”我用意念艰难地发问。

“……归墟……即是……终结……亦是……起点……”低语回应，依旧模糊，“……‘源’之守望者……你的时间……不多了……”

“源之守望者”？是指我？还是指我身上的青铜碎片？

“我该怎么做？如何阻止‘祂’？”我急切地追问。

低语沉默了片刻，然后，一股更加清晰的意念传来，伴随着一幅模糊的图景：那是在这片灰色雾气的深处，一个更加凝实的、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的光团——那应该就是“青铜之源”！而在“源”的周围，缠绕着无数道黑色的、如同触手般的阴影，正在不断地侵蚀、污染着它！那就是“祂”的力量！

“……净化……‘源’……修复……‘门’……”低语给出了答案，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巨大的疲惫感，“……代价……很大……”

如何净化？代价是什么？低语没有明说，那股庞大的意志似乎开始消退，如同潮水般退去，周围的灰色雾气恢复了缓慢的流动。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消失了。

我们四人如同虚脱般瘫软下来，大口喘息，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刚才的经历，比任何物理战斗都要凶险万分，那是对存在本质的拷问。

“刚……刚才那是什么？”胖子心有余悸，声音发颤。

“是归墟的意志……或者说，是这片终极虚无的规则体现。”解雨臣脸色苍白地分析，“它似乎……并非恶意，更像是一种……程序化的警示？”

“雀”则看向我：“它对你说了什么？”

我将“低语”的内容和看到的图景告诉了他们。

“净化青铜之源……”解雨臣眉头紧锁，“这听起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连归墟的意志都显得如此疲惫，可见‘祂’的侵蚀有多么严重。”

“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看着神纹盘指引的、雾气深处的方向，那里就是“源”的所在。“我们没有退路。”

休息了片刻，我们强打起精神，向着神纹盘指引的方向前进。在这片虚无之地，没有距离感，没有方向感，只能完全依赖神纹盘的指引。

周围的灰色雾气中，不时可以看到一些巨大而诡异的阴影飘过，有的像是扭曲的生物遗骸，有的像是破碎的星辰内核，充满了死寂和荒凉。这里仿佛是所有世界、所有时间线终结后的垃圾场。

不知走了多久（时间在这里也失去了意义），前方的雾气中，终于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光芒。那是一种温暖的、柔和的、带着生命气息的青铜色光芒！

青铜之源！

我们精神一振，加快脚步。光芒越来越近，终于，我们冲出了浓雾，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个悬浮在虚无中的、巨大的、如同翡翠般的青铜色光团！光团缓缓搏动着，散发出浩瀚而古老的生命气息，这就是一切青铜之力的源头！

然而，正如“低语”所示，光团的表面，缠绕着无数道漆黑、粘稠、如同活物般蠕动扭曲的阴影触手！这些触手正在不断地腐蚀、吞噬着青铜之光，让光团的搏动变得微弱而不稳定。一股充满了混乱、贪婪和毁灭意味的意志——“祂”的意志，正从那些阴影触手中散发出来！

在光团的下方，静静地盘膝坐着一具骸骨。那骸骨通体如玉，与之前见过的守源人骸骨相似，但更加晶莹剔透。骸骨的手中，捧着一盏早已熄灭的、样式古朴的青铜灯盏。

而在骸骨的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

一个我们无比熟悉的人。

张起灵。

他背对着我们，面向那被侵蚀的青铜之源，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