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青铜门后的终极 第138章 存在的证明

归墟之眼的海域，今夜异常“平静”。希望壁垒散发着稳定的白光，如同定海神针。而在它旁边，那由无数人心血构筑的、直径足有数公里的七彩“灵境”，正如同一个巨大的、跳动的心脏，内部光影流转，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庞杂信息与情感能量。

我们站在一艘特制的舰船甲板上，望着那梦幻般的造物，心中充满了紧张与决然。三天不眠不休的筹备，所有人的精力都已逼近极限，但眼神却如同淬火的钢铁。

“准备好了吗？”庚号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深吸一口带着咸腥味的海风，感受着灵魂深处那点微弱的、却与整个“灵境”以及身后所有人信念相连的心灯光芒，缓缓点了点头。

“开始吧。”

我闭上双眼，将全部的心神沉入那点心灯光芒之中。不再去思考成败，不再去恐惧那星海的审判，只是将自己彻底敞开，成为一个通道，一个……放大器。

我“看”到了。

“灵境”在我意识的引导下，开始“活”了过来！

无数代表着人类文明精华的片段，如同走马灯般在“灵境”内部飞速闪现、交织、衍化——

有原始人在岩壁上刻下第一个符号，眼中闪烁着对未知的探寻；有古代的诗人对月长吟，抒发着内心的豪情与孤寂；有科学家在实验室里为灵光一现的发现而欢呼雀跃；有母亲温柔地抚摸着婴儿的脸颊，哼唱着古老的歌谣；有士兵在战火中用自己的身体保护战友；有不同肤色、不同信仰的人们，在灾难面前携手互助……

有宏伟的金字塔，有蜿蜒的长城，有哥特式的尖顶，有现代都市的流光溢彩……有巴赫的赋格，有贝多芬的命运，有东方的山水意境，有非洲部落激越的鼓点……

有对宇宙起源的沉思，有对生命意义的追问，有对公平正义的追求，也有对自身贪婪与愚蠢的反思……

欢乐、悲伤、爱恋、憎恶、创造、毁灭、希望、绝望……人类文明所有的矛盾、复杂、辉煌与阴暗，都在这一刻，以一种无比真实、无比浓烈的情感洪流方式，通过“灵境”这个载体，汹涌地澎湃着！

这不仅仅是信息的展示，这是一场……灵魂的裸呈！我们将文明最内核的、由情感驱动的、非理性的、充满bug却又无比动人的运作机制，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可能的星空来客面前！

我作为核心，承受着这庞杂信息流和情感洪流的巨大冲击，灵魂仿佛要被撕裂、熔化。心灯的余烬在这极致的压力下，不再是微弱地闪烁，而是开始了一种奇异的……燃烧！它不再仅仅是守护我自身存在的光芒，而是开始与整个“灵境”，与其中蕴含的文明之火，产生共鸣，仿佛要成为这火焰的一部分！

就在这情感与信息达到巅峰，心灯光芒也燃烧到最炽烈的刹那——

嗡！

那道熟悉的、纯净到极致的白色光柱，再次毫无征兆地撕裂夜空，精准地笼罩了整个“灵境”和我们所在的舰船！

“观测者”，如期而至！

那三个冰冷的光影轮廓再次显现。它们的“视线”落在沸腾的“灵境”上，落在其中那汹涌的、混乱的、却又充满了惊人生命力的情感与信息洪流上，最终，落在了光芒燃烧的我身上。

这一次，没有冰冷的信息流评估。

那三个光影轮廓，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它们那由纯粹白光构成的身体，仿佛接触到了某种无法理解、无法计算的“混沌变量”，开始变得不稳定，光芒明灭不定！

它们似乎……在“处理”这超乎它们逻辑范畴的庞大“非理性”数据！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我咬紧牙关，维持着心灯的燃烧和与“灵境”的连接，感觉自己随时会彻底消散。张起灵的手无声地按在我的后心，一股微弱却坚定的虚空木生机之力渡入，勉强维系着我意识的清明。

不知过了多久，那白色光柱和三个光影轮廓的波动缓缓平息。

一段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信息流，缓缓流入我们的意识。依旧没有感情，但那冰冷的质感中，似乎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或者说……困惑？

“检测到……高浓度、高复杂性‘混沌情感矩阵’及‘非逻辑创造力模型’。”

“该模式……无法被现有‘文明演进数据库’完全匹配。存在大量……不可推导、不可预测性。”

“变量个体-吴邪，意识核心与‘混沌矩阵’深度共鸣，能量特征……出现未知变异（指向更高维度‘存在’属性）。”

“重新评估……”

“稳定性：极低（但具备在极端不稳定中维持‘存在’的异常特性）。”

“可控性：无（该文明发展模式本质上抗拒绝对控制）。”

“潜在威胁等级：中（具备引发区域性规则扰动能力，但破坏性倾向非必然）。”

“存在价值：……无法量化。”

无法量化！

这个结论，让我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意味着，“观测者”也无法用它们那套冰冷的准则来判定我们的“价值”了！

最终的信息流传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确定性？

“结论：该‘变量’及关联文明模式，具备高度独特性与不可预测性，其‘进化潜力’无法用现有模型评估。彻底清理可能导致……不可预知的‘信息熵损’及……潜在高位格干涉风险。”

“决议：暂停清理程序。将该‘试验场’标记为‘高度观察区’，纳入长期非干预性观测序列。”

“警告：若该‘变量’或其文明引发跨区域规则崩溃或触及‘绝对禁忌’，清理程序将即刻启动。”

白光开始收缩，那三个光影轮廓缓缓变淡。

在它们彻底消失的前一刻，一段极其微弱、仿佛自言自语般的残留意念，飘入了我的感知：

“……情感……竟能产生如此……复杂的‘信息奇点’……有趣的……错误……”

白光彻底消失，星空依旧，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我们僵立在甲板上，许久没有动弹。海风吹拂，带着劫后余生的冰凉。

“结……结束了？”胖子声音干涩地问道。

“……暂时，结束了。”解雨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微微晃动，几乎站立不稳。

张起灵收回了手，默默地扶住了我。

我感受着灵魂深处那虽然依旧微弱、却仿佛经过淬炼、多了一丝难以言喻韧性的心灯光芒，看着远处那渐渐消散的“灵境”和依旧稳固的“希望壁垒”，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我们证明了……不是我们的力量，而是我们存在的本身，我们文明那混乱、脆弱却又无比坚韧的“人性”，为我们赢得了一次继续前行的机会。

我们没有被认可，只是被暂时搁置，被标记为了一个“有趣的错误”。

但这，足够了。

至少，灯火未熄，故事还能继续。

而星海深处，那双冰冷的“眼睛”，将会一直注视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