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过中原大地,却吹不散弥漫的硝烟与血腥。
兖州东部的战局,正朝着对刘岱极其不利的方向滑落。
青州黄巾司马俱部,虽缺乏章法,但凭借其庞大的体量和困兽犹斗的疯狂,给刘岱军造成了持续放血般的消耗。
刘岱急于求成,试图寻求决战,却在一次轻敌冒进中,于任城国境内遭遇黄巾伏击。
混战中,这位兖州牧竟被乱兵所杀,首级亦不知去向。
刘岱战死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瞬间震动了整个兖州,也迅速传向了周边诸侯。
兖州,一时无主!
昌邑城内,群龙无首,一片混乱。
别驾王彧、治中万潜等州吏惶惶不可终日,既担心黄巾乘胜西进,直扑州治,更恐惧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前来抢夺兖州地盘。
消息传至琰堡,蔡琰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心中仍是一震。
她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历史的车轮在这里出现了偏差,刘岱的死期似乎比记忆中稍早,但这无疑给她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机遇。
议事堂内,烛火通明,所有核心成员脸上都带着激动与凝重。
“主公,刘岱既死,兖州无主,此乃天赐良机!”
蔡谷首先按捺不住,声音洪亮,“我等当立刻出兵,东进昌邑,夺取州牧之位!”
徐庶相对冷静,摇头道:“蔡将军稍安。昌邑乃州治,各方瞩目。我军虽新得四县,实力有所增长,然欲取州牧之位,名望、实力皆尚不足。贸然东进,恐成众矢之的。”
陈群赞同徐庶:“元直所言极是。如今兖州,内有黄巾未平,外有强邻环伺。袁绍、袁术、曹操,乃至徐州陶谦,谁不对此富庶之地垂涎三尺?此时谁先冒头,谁便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石韬道:“那依诸位之见,我等当如何?”
蔡琰静静听着众人的争论,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
她深知,此刻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她想起了记忆中,刘岱死后,是济北相鲍信等人迎曹操入主兖州。
如今,鲍信仍在,曹操也仍在东郡,历史的大势,仍有强大的惯性。
“昌邑,我们不去争。”
蔡琰终于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至少,现在不去争。”
众人目光聚焦于她。
“刘岱新丧,黄巾尚在,兖州如同一块烫手山芋。谁此刻接手,谁就要直面数十万青州黄巾的兵锋。”
蔡琰分析道,“我等根基尚浅,不宜硬撼其锋。”
“主公之意是……”徐庶若有所悟。
“巩固根本,静观其变。”
蔡琰的策略明确下来,“我们的根本,是琰堡,以及新得的陈留西部四县。当务之急,是彻底消化这些地盘,将其牢牢握在手中。同时,密切关注谁将入主兖州。”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无论谁成为新的兖州之主,想要稳定局势,都必须先解决黄巾之乱。届时,必有一场恶战。我等可趁其与黄巾两败俱伤之际,再图后计。”
“此外,”蔡琰补充道,目光转向西方,“我们与曹操的‘友谊’,该更进一步了。”
她立刻修书两封。
第一封,再致曹操。
信中,蔡琰对刘岱之死表示“震惊与哀悼”,随后笔锋一转,强烈谴责青州黄巾祸乱地方,杀害州牧,并表示自己虽力薄,愿谨守陈留西部,保境安民,同时“愿唯曹东郡马首是瞻”,暗示支持曹操入主兖州,并愿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协助(如粮草、情报)。
此信既捧高了曹操,表明了立场,又将自己置于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第二封,则以陈留“代管者”的身份,发往昌邑,给王彧、万潜等州吏。
信中表示哀悼刘岱,重申自己保境安民的立场,承诺稳定陈留局势,并“听从州府调遣”,姿态放得极低,意在安抚昌邑方面,避免过早冲突。
就在蔡琰紧锣密鼓布局的同时,兖州的权力真空,果然引来了多方觊觎。
北面,袁绍闻讯,大为意动,欲派兵南下,直接接管兖州。
但谋士沮授、田丰劝谏,认为冀州新定,北有公孙瓒威胁,西有黑山军未平,不宜同时开辟南方战场,且贸然夺取兖州,恐失人心。
袁绍权衡再三,暂缓了行动,但目光已牢牢锁定南方。
南面,袁术更是兴奋不已。
他自恃袁家嫡子身份,认为四世三公的威望足以号令兖州,立即遣使前往昌邑,试图以“盟主”身份遥控兖州,并暗示可派麾下大将(如孙坚)前来“助平黄巾”。
其吞并之心,昭然若揭。
然而,兖州本土势力,却另有想法。
济北相鲍信,素有名望,且与曹操交厚。
他深知兖州如今是危墙之下,非雄才大略者不能稳定。
他与州吏王彧、万潜等人商议,认为“袁绍、袁术,皆非恤民之主”,而东郡太守曹操,“有命世之才,若迎之牧兖州,必宁生民”。
此时,曹操也收到了蔡琰的示好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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