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消息,也几乎在第一时间,被琰堡派往酸枣的“眼睛”,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了汴水之畔。
琰堡,议事堂。
蔡琰看着手中的密报,上面详细描述了关羽斩华雄的整个过程,尤其是“酒尚温”的细节。她轻轻放下绢帛,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
“果然……历史依旧沿着它的轨迹前行。”她低声自语。关羽的锋芒已然显露,刘备集团开始登上历史舞台。这一切,既在意料之中,又让她感受到一种身为“先知”的宿命感与紧迫感。
毛玠赞叹道:“不想联军之中,竟有如此虎将!斩华雄于顷刻,大涨我军声威!堡主,此是否意味着联军尚有可为?”
单福却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华雄虽勇,不过一夫之敌。斩一华雄,于大局何补?董卓根基未损,联军内部积弊依旧。且关羽此举,看似提振士气,实则可能加剧袁绍、袁术等人对刘备这等寒门势力的猜忌。祸福难料啊。”
蔡琰赞同单福的看法:“先生所言极是。斩将之勇,可解一时之危,难挽狂澜于既倒。联军的心,早就散了。”
她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幅地图前,目光从汜水关移开,投向了更西方的洛阳方向。那里,冲天的火光和浓烟,即将来临。即便相隔数百里,似乎也能通过地图感受到那份灼热与惨烈。
“关羽阵斩华雄,亦难阻联军崩溃。”蔡琰的声音清晰而冷静,“联军短暂的振奋之后,必将面临更加残酷的现实和内部更激烈的倾轧。”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毛玠、单福,以及闻讯赶来的蔡邕和蔡谷,语气坚定地说道:“北方的闹剧,即将进入**,也临近尾声。我琰堡旁观已久,积蓄已足。是时候了……”
“传令下去,按照甲等预案,全面启动!我们的目标,不是在酸枣的泥潭里打滚,而是要在董卓、联军溃散的废墟之上,树立起我琰堡的旗帜!”
杯酒尚温,英雄已扬名。
而时代的洪流,正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刷着旧有的秩序。
琰堡,这艘蛰伏已久的航船,终于要解开缆绳,驶向那名扬天下的惊涛骇浪之中。
华雄被斩的消息传回洛阳,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又泼入一瓢冷水,瞬间炸裂。董卓闻报,又惊又怒。他本以为关东联军不过是土鸡瓦狗,华雄足以震慑,却不料竟折了这员先锋猛将。
“废物!皆是废物!”相国府内,董卓暴跳如雷,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案几,酒肴珍馐洒落一地,侍从们噤若寒蝉,匍匐在地,不敢抬头。“区区一个无名下将,竟能斩我华雄?关东鼠辈,安敢如此!”
谋士李儒见状,连忙上前劝慰:“相国息怒!华将军勇烈,轻敌冒进,方有此失。然则,联军斩我一将,便自以为得计,实则已触怒天威。我军根基未损,精锐尚在,正可借此雷霆一击,彻底摧垮其侥幸之心!”
董卓喘着粗气,布满横肉的脸上杀气腾腾:“文优(李儒字)有何策?”
李儒阴冷一笑:“联军新胜,必然骄躁。相国可再遣大将,引精兵出虎牢关,正面压其兵锋。同时,可令吕布将军率并州铁骑,伺机侧击,或断其粮道,或直捣其营垒。双管齐下,必可令其首尾不能相顾,一战而定!”
“吕布?”董卓眼中凶光一闪,随即露出几分得意之色,“吾有奉先,何愁天下不定!传令!升帐议事!”
片刻之后,相国府大堂内,文武齐聚,气氛肃杀。董卓高踞上座,其身旁一人,格外引人注目。此人身高九尺开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杆方天戟,正是号称“飞将”的吕布吕奉先!他仅仅站在那里,便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桀骜与煞气扑面而来,令堂下诸将都不自觉地矮了三分。
“奉先我儿!”董卓声如洪钟,“关东群鼠,斩我大将,猖狂至极!今命你为先锋,率本部并州狼骑,并合李傕、郭汜诸部,兵发虎牢关!吾要你踏平联军营垒,将那斩华雄之辈的人头,给吾取来!”
吕布跨步出列,方天画戟顿地,铿然有声,声若金铁:“义父放心!布视关东诸辈,如土鸡瓦犬耳!凭此手中画戟,胯下赤兔马,定叫他们片甲不留,献首级于阶下!”其声自信傲然,仿佛横扫千军如卷席,不过是探囊取物。
董卓大喜:“好!吾儿英勇,天下无双!诸将当用心用命,助奉先破敌!”
翌日,洛阳城外,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吕布率领数万精锐,浩浩荡荡开出洛阳,直扑军事要塞虎牢关。铁蹄踏地,声震四野,那股冲天的杀气,远在数十里外,似乎都能感受到。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四方。联军大营初闻华雄被斩的喜悦尚未散去,便被这更沉重的压力所取代。
“吕布……董卓竟派吕布亲征!”袁绍接到探马急报,脸色微变。吕布骁勇,名震边陲,其威名绝非华雄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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