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的春雨连绵不绝,广陵城外的驿道上,一辆马车在泥泞中艰难前行。
黄忠将昏睡的儿子紧紧抱在怀中,感受着怀中瘦弱身躯传来的滚烫温度,心如刀绞。
父亲......黄叙在昏迷中呓语,我们......要去哪里?
去找能救你的人。
黄忠低声回应,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雨幕中的山林。
自从三日前带着儿子离开攸县,他已经躲过了三波追兵。
刘表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这位擅离职守的将领。
突然,前方林中惊起一群飞鸟。
黄忠立即勒住缰绳,右手已按在弓囊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队骑兵从斜刺里冲出,为首的白袍将领高声喝道:前方可是黄汉升将军?某乃常山赵云,奉蔡大家之命前来接应!
几乎同时,另一支追兵也从后方逼近,文聘的声音在雨中响起:
黄忠!你擅离职守,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黄忠尚未答话,赵云已挺枪跃马,朗声道:
文将军,黄将军乃是带子求医,何罪之有?若真要动手,云愿奉陪!
文聘在雨中眯起眼睛,看着严阵以待的赵云及其麾下精锐,又望了望黄忠怀中气息奄奄的少年,终于长叹一声:
汉升,你好自为之!
说罢竟调转马头,率部离去。
黄忠怔在原地,直到赵云来到身前才回过神来:赵将军,文仲业他......
赵云微微一笑:文将军也是性情中人。快随我来,张神医已在广陵等候多时。
广陵城内,张仲景仔细为黄叙诊脉,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黄忠站在一旁,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令郎此症,乃风寒入络,久咳伤肺。
张仲景终于开口,若是再晚三日,便是神仙难救。现在尚有一线生机,但需以金针渡穴,辅以百部灸,过程极为痛苦......
只要能救叙儿,什么苦他都受得!
黄忠急道。
治疗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
当张仲景终于收起金针时,黄叙的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
三日之内若能醒来,便无大碍。
张仲景擦去额头的汗水,接下来需要静养半年,期间切忌动武、受寒。
黄忠一声跪倒在地:张神医救命之恩,黄某没齿难忘!
将军快快请起。
张仲景连忙扶起他,要谢就谢蔡大家吧,若非她特意派人将老夫从彭城请来,令郎恐怕......
正说话间,蔡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黄将军爱子心切,令人动容。
黄忠转身,只见蔡琰披着素色斗篷站在雨中,身后只跟着两名侍女。
他连忙行礼:蔡大家大恩,黄某......
将军不必多礼。
蔡琰抬手虚扶,令郎病情要紧。我已经在城外安排了一处僻静院落,可供令郎安心养病。
黄忠看着榻上呼吸平稳的儿子,又望望面前这位年纪轻轻却已执掌朝政的女子,突然单膝跪地:
黄某愿效犬马之劳,以报救命之恩!
蔡琰轻轻摇头:我救令郎,并非为了换取将军效忠。将军若是愿意留下,我自当以国士相待;若是想要离去,我也会赠予盘缠,绝不为难。
黄忠闻言,更是感动:某飘零半生,今日方遇明主!
就在黄忠决定效忠的同一时间,周瑜的座船也抵达了广陵码头。
陈登早已在码头等候多时:公瑾先生一路辛苦。蔡大家已在府中等候。
周瑜微微一笑:有劳元龙兄迎接。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贵军是如何得知雷薄欲取广陵的消息?
陈登坦然道:不瞒公瑾,这个消息,是特意让先生知道的。
周瑜眼中精光一闪:哦?这是为何?
因为我们需要与孙策合作。
蔡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只见她不知何时已来到码头,身边只带着徐庶一人。
周瑜转身行礼:蔡大家。
公瑾先生不必多礼。
蔡琰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边走边谈。
众人来到广陵府衙,分宾主落座后,蔡琰开门见山:
我知道公瑾先生急于返回江东辅佐孙策。但先生可曾想过,如今曹操势大,若我朝廷覆灭,下一个会轮到谁?
周瑜从容应答:蔡大家此言差矣。曹司空乃朝廷重臣,岂会......
这里没有外人,公瑾何必说这些场面话。
蔡琰打断他,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之心,路人皆知。如今他之所以不敢公然称帝,不过是因为我手中还握着正统天子及玉玺和诏书。
她站起身,走到悬挂的舆图前:孙策雄才大略,必不会久居人下。但若要北上与曹操争锋,水师、粮草、盟友,缺一不可。而这些,我都可以提供。
周瑜微微动容:蔡大家想要什么?
五年。蔡琰转身,目光灼灼,我要孙策承诺,五年之内不向北用兵。作为交换,我会以朝廷名义,正式任命孙策为扬州牧,并将水师战船的制作图纸拱手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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