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兽武尊 第61章 碧澜暗涌，神道之疑

数日调息，林焰伤势尽复，星混沌龙元奔腾于经脉之间，较之从前更加精纯凝练，隐隐触摸到了化神中期的门槛。左眼【龙睛星窍】稳固，即便在此地星辰之力稀薄，也能缓慢汲取，不再为能量匮乏所困。九片混沌龙鳞隐于皮肤之下，光华内敛，却蕴含着更强的防御与力量。

青漪的变化更为显着。那滴蜕变后的天一真水已成为其力量核心，自行运转周天，不仅时刻淬炼着她的肉身经脉，更让她对天地间一切水汽、乃至更深层次的水之法则感应变得无比敏锐。脑海中那些残缺的古老知识虽未完全融会贯通，却也让她的法术施展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浩瀚韵味，修为彻底稳固在元婴巅峰，距离化神仅一步之遥。

两人离开暂居的山洞，身形如电，向着老村长口中提及的、碧波域在此片群岛的统治中心——碧澜城方向而去。

越是靠近碧澜城，周围的环境越发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沿途经过几个稍大些的岛屿，岛上的村镇依旧贫瘠，渔民面有菜色，眼神麻木。几乎每个较大的村落中心，都矗立着一座粗糙的、用黑色礁石垒砌的祭坛。祭坛上供奉的并非神像，而是一些扭曲的、类似章鱼或海蛇般的诡异图腾，散发着微弱的、令人不适的阴冷气息。

随处可见身穿淡蓝色法袍、袖口绣有波浪纹路的碧波仙盟修士。这些修士修为多在筑基、金丹期，一个个神色倨傲，对凡人颐指气使，征收着各种名目的“海神贡品”。他们身上的水系灵力，果然如青漪所言，透着一股虚浮与驳杂，仿佛建立在沙丘之上的楼阁，看似光鲜，根基却并不稳固，隐隐与那些图腾祭坛的气息相连。

“香火神道……但却充满了恐惧与怨念的杂质。”青漪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微弱信仰之力，秀眉紧蹙，“这样的力量，短期或可速成，但长远来看，无异于饮鸩止渴，而且极易被源头操控。”

林焰点头，左眼龙瞳扫过那些祭坛和图腾，冷声道：“看来这碧波仙盟，早已非正统仙门，而是成了那所谓‘海神’收集信仰与恐惧的爪牙。黑漩涡的幽冥气息，与这伪神之道，恐怕脱不了干系。”

半日后，一座巨大的岛屿出现在海平面上。

岛屿上空，笼罩着一层淡蓝色的、由水元灵力构成的巨大光罩，如同一个倒扣的碗，将整座岛屿护在其中。光罩之上，水波流转，符文隐现，散发出相当于化神期的防御强度。岛屿沿岸，修建着港口码头，停泊着不少船只，其中甚至有几艘简陋的、刻有符文的法器舟船。

这里便是碧澜城所在的主岛。

两人收敛气息，伪装成寻常散修，缴纳了几块低阶灵石作为入城费，轻易便穿过了那层光罩。这光罩似乎只阻隔魔气邪祟，对修士并无太多限制。

进入城内，景象与外面的贫瘠村落截然不同。

街道由平整的青石铺就，两旁店铺林立，虽谈不上多么奢华，却也整洁有序。往来行人中，修士的比例明显增高，但大多依旧是低阶修士，且无一例外，修炼的都是那种驳杂的水系功法，袖口也大多有着碧波仙盟的标记。凡人百姓的脸色稍好一些，但眉宇间依旧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敬畏，行走时都下意识地远离那些祭坛和仙盟修士。

城市的中心，矗立着一座最为宏伟的蓝色宫殿群，那里便是碧波仙盟在此地的分舵所在。宫殿最高处，竖立着一尊高达数十丈的巨大雕像——那是一个模糊的人形，周身缠绕着海浪与触手，面容不清，唯有双眼处镶嵌着巨大的幽蓝色宝石，散发出威严而冰冷的目光，俯瞰着整座城市。

雕像下方，香火鼎盛，无数凡人甚至低阶修士在此跪拜祈祷。

“好浓郁的怨力信仰……”青漪感受到那雕像散发出的力量，体内天一真水自发运转，产生强烈的排斥感，“这绝非正神！”

林焰目光扫过那雕像，左眼龙瞳微微刺痛，那幽蓝宝石深处，似乎隐藏着一丝极其隐晦的、与黑漩涡同源的死寂波动。

两人在城中稍作打探，便听到了更多消息。

碧波仙盟统治着整个碎星群岛乃至更广阔的海域，盟主是一位被称为“碧海真君”的化神后期大能，常年在核心海域的“仙盟总坛”闭关，极少现身。各地分舵则由其麾下长老掌管。

而关于“海神祭”，更是碧波域头等大事。每年都会由仙盟主持，选取“海神使者”，携带大量祭品，深入各处的危险海域（包括黑漩涡）进行祭祀。美其名曰平息海神怒火，换取平安。但近年来，祭祀越发频繁，所需的祭品也越发惊人，甚至开始强制要求各岛献上有修行资质的童男童女！

凡有反抗或不满者，便会被打上“渎神者”的标签，轻则关押，重则当场格杀，甚至全家都会成为“祭品”！

城中气氛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压抑着恐惧与怨愤。

“果然如此。”林焰冷笑，“以神之名，行魔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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