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华纳北区,一栋从外表看毫不起眼、内部却极尽奢华的别墅内。这里与其说是住宅,不如说是一个戒备森严的堡垒。高墙上布满带刺电网,隐蔽的摄像头无处不在,庭院里巡逻的守卫眼神锐利,手始终不离腰间的枪柄。
书房内,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阳光与喧嚣。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雪茄的醇香和淡淡的威士忌酒气。赫克托·罗德里格斯,这位掌控着蒂华纳乃至整个下加利福尼亚州北部毒品命脉的男人,正坐在一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他年近五十,鬓角微霜,但身材保持得很好,穿着剪裁合体的丝绸衬衫,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残忍。
他刚刚听完了马科斯关于“龙宫”事件的详细汇报。马科斯站在桌前,微微躬身,语气恭敬,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完全意识到的紧张。
赫克托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他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书房里只剩下雪茄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他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
马科斯屏住呼吸,不敢打扰。他知道,老板在思考的时候,最讨厌被人打断。
“空手…瞬间卸掉关节…”赫克托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冷静的审视意味,“精准打击要害,不取性命,但造成最大程度的痛苦和功能性损伤…事后处理冷静,既立了威,又没留下命案把柄…”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马科斯,”他看向自己的得力干将,“你觉得,这像是街头斗殴的打法吗?或者…是某个武术流派的招式?”
马科斯愣了一下,仔细回想手下“瘦猴”的描述,摇了摇头:“不像,老板。街头的打法要么是王八拳乱抡,要么是捅刀子见红。武术…我也见过一些所谓的‘高手’,但大多是花架子。他的动作…太干净了,没有一点多余。就是为了最快、最有效地让人失去战斗力。更像是…更像是军队里,或者特种部队的那种…一击必杀的技巧。”
“一击必杀…”赫克托重复着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而且,他选择的目标顺序——先解决威胁最大的,再清除靠近自己人的,最后威慑剩余的人…这不仅仅是格斗技巧,这是战术思维。在那种突发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清晰的判断…”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更具压迫性:“一个厨子,从哪里学来这种本事?又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他在那种情况下,冷静得像一块冰?”
马科斯感到后背有些发凉,他明白了老板的潜台词。这个陆少华,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中国…”赫克托喃喃自语,靠回椅背,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遥远的太平洋彼岸,“那是一个古老而复杂的国家。他们的军队…尤其是某些特殊部队,训练之严酷,手段之高效,在国际上都是出了名的。”他曾经和一些与亚洲有往来的军火商打过交道,隐约听说过一些传闻。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赫克托脑中逐渐成形。这个陆少华,很可能不是普通的移民。他或许是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也许是任务失败,也许是内部斗争,也许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被迫离开中国,隐姓埋名,逃到墨西哥这个混乱的角落,试图用厨师的身份掩盖过去。
如果他这个猜想是真的…那这个陆少华的价值,就远远超出一个能打能忍的厨子了!
一个受过最严格军事训练、拥有极强心理素质和战术头脑的人,在这片无法无天的土地上,能发挥出多么可怕的力量?赫克托简直不敢想象。这简直就是上帝送给他的一份大礼!
当然,风险也同样存在。这样的人,如同未被驯服的猛虎,能力越强,反噬的危险也越大。控制他,需要极高的手腕和智慧。
但赫克托·罗德里格斯最不缺的,就是野心和驾驭危险的勇气。他白手起家,从街头混混爬到今天的位置,靠的就是敢用别人不敢用的人,敢做别人不敢做的事。
“海湾集团…”赫克托的思绪转向了当前最大的麻烦。那个由一群疯子和军阀组成的卡特尔,近年来势力扩张极快,不断侵蚀着他的地盘,手段极其残忍,已经让他损失了好几个得力的手下和重要的运输路线。正面的武装冲突越来越频繁,损失也越来越大。
他急需新的力量,新的策略,来应对这个心腹大患。陆少华的出现,以及他展现出的这种非常规能力,仿佛在黑暗中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马科斯,”赫克托做出了决定,语气变得明确而果断,“之前对待他的方式,需要改变。”
马科斯心中一凛,立刻集中精神:“老板,您的意思是?”
“停止一切试探和施压。暂时不要再去打扰他,让他安心经营他的餐馆。”赫克托指示道,“但是,要密切关注。他餐馆周围,安排我们的人,不是去监视,是去‘保护’。我不希望海湾集团的那群杂碎,或者别的什么不开眼的蠢货,再去碰他。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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