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枪响如同撕裂绸缎的尖刀,余音尚在震颤的空气中哀鸣,真正的死亡风暴便已接踵而至,毫不留情地将“龙宫”餐馆卷入了一场旨在彻底毁灭的金属狂潮之中。
“砰砰砰砰砰——!!!”
那不是零星的射击,而是蓄谋已久、火力全开的疯狂倾泻!自动武器连发的爆响密集得几乎没有间隙,如同地狱深处敲响的战鼓,又像是无数把铁锤在以疯狂的频率锤击着薄铁皮屋顶,震得人耳膜刺痛,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子弹!无数的子弹!从窗外街道对面多个预先设定的火力点,编织成一张立体、交叉、几乎没有任何死角的死亡之网,带着灼热的气浪和刺耳的尖啸,如同暴风骤雨般向着“龙宫”临街的立面、向着刚刚赫克托·罗德里格斯及其手下所站立的区域,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
“哐!哗啦——噗嗤!哆!哆!哆!”
各种令人心悸的破碎声、穿透声、撞击声混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混乱而残酷的死亡交响乐。
?实木桌椅首当其冲: 那些陆少华精心挑选、厚重结实的实木餐桌椅,在高速步枪子弹面前脆弱得如同纸板。子弹轻易地穿透桌板,将木屑炸得四处飞溅,留下一个个碗口大的破洞。一张被掀翻作为临时掩体的桌子,更是被连续命中,瞬间千疮百孔,摇摇欲散。
?装饰品与灯具的末日: 墙上挂着的具有墨西哥风情的草帽、彩绘盘子被击中,化作五彩的碎片雨点般落下。那盏陆少华从旧货市场淘来、颇为喜爱的复古吊灯,被一发流弹精准命中灯罩,玻璃渣如同烟花般爆开,随后整个灯体摇晃着,最终“轰隆”一声砸落在地,电火花闪烁了几下便彻底熄灭,让大厅的光线又暗淡了几分。
?吧台的悲鸣: 钢化玻璃的酒柜正面被击中,虽然没有立刻整体崩塌,但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后面陈列的各色酒瓶遭了殃。子弹穿透玻璃,击中酒瓶,威士忌、龙舌兰、红酒……各种颜色的液体混合着玻璃碎片,从裂缝中汩汩涌出,浓郁的酒香混合着硝烟味,形成一种诡异而刺鼻的气息。大理石台面被子弹啃噬出一个个白点和深坑,石屑纷飞。
?墙壁的哭泣: 墙壁成了重灾区,石灰、水泥的碎末混合着弹头破片四处激射,留下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弹孔,如同麻风病人的脸。偶尔有跳弹发出“啾——”的怪响,贴着地面或天花板划过,带来额外的死亡威胁。
整个餐馆大厅,在短短十几秒内,就从温馨的用餐场所变成了修罗地狱。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灰尘、血腥味(很快就会有)以及物品烧焦的糊味。能见度迅速下降,只有窗外偶尔闪过的枪口焰和街上车辆警报器被触发后的闪烁灯光,如同鬼火般映照出这片狼藉。
在这片混沌与毁灭的中心,生存的本能驱使着每一个人。
陆少华将索菲亚死死地护在身下,躲在钢制操作台后方。这个选择现在看来无比正确。子弹如同冰雹般砸在操作台朝向大厅的那一侧,发出“铛!铛!铛!”的密集巨响,如同有无数把铁锤在疯狂敲打着这块厚实的钢板。操作台剧烈地震动着,仿佛随时会被这狂暴的力量掀翻。灼热的弹头在钢板上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凹痕和划痕,有些甚至镶嵌在了上面,但终究未能穿透这最后的屏障。
陆少华能感觉到身下索菲亚剧烈的颤抖和压抑的、如同小动物般的呜咽。他用自己的身体尽可能覆盖住她,同时大脑在震耳欲聋的噪音中飞速运转。
?火力评估:至少三个火力点,呈扇形分布,使用的是AK系列步枪为主,可能夹杂着M4或类似武器。射击节奏稳定,换弹匣的间隙很短,显然是经验丰富的枪手,意图用持续火力完全压制和消灭室内所有活物。
?战术意图:这不是警告或威慑,这是彻头彻尾的清洗!对方的目的非常明确——不让赫克托·罗德里格斯活着离开“龙宫”!甚至连他带来的手下,以及餐馆里所有可能的目击者,都在清除名单上!心狠手辣,计划周详!
?自身处境:操作台暂时安全,但并非长久之计。如果对方有重武器或者意识到正面无法突破,很可能会尝试投掷手雷或者从其他方向(比如后门、厨房窗户)渗透。必须尽快转移到结构更复杂、有退路的地方——后厨!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透过操作台底部的缝隙和桌椅的残骸,快速扫视大厅内的状况。
赫克托那边的情况要糟糕得多。他和两名贴身保镖被压制在那根粗大的承重柱后面。柱子足够坚固,能挡住子弹,但也极大地限制了他们的活动范围和视野。一名保镖侧身试图观察窗外情况,刚探出半个肩膀——
“噗!”
一声沉闷的、不同于击中硬物的声音响起!那保镖闷哼一声,肩膀处爆出一团血花,整个人被子弹的动能带得向后踉跄一步,幸好被另一名保镖死死拉住才没完全暴露在火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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