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喧嚣的“龙宫”二楼雅间终于恢复了短暂的宁静。空气中还残留着雪茄的浓烈烟味、昂贵香水的余韵,以及一种无形却更加浓稠的东西——**、算计和隐约的杀机。
陆少华站在窗边,撩开厚重窗帘的一角,冷漠地注视着那辆载着锡那罗亚集团代表拉米雷斯的黑色Suburban消失在蒂华纳喧嚣的街角。伊莎贝拉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冰水,她的指尖冰凉,脸色略显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一头笑面虎,带着蜜糖和毒药。”伊莎贝拉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他想用美国中西部的线路当诱饵,挖赫克托叔叔的墙角,还想摸清我们的底细。”
“他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陆少华接过水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杯壁,目光依旧投向窗外,“我们炸掉的不仅是海湾集团的工厂,还有这片区域维持了很久的脆弱平衡。现在,所有人都醒了,都在重新打量我们,计算我们的价值,或者威胁。”
就在这时,赫克托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华!听说了吗?锡那罗亚的人亲自来找你了?太好了!这是天大的机会!他们的势力遍布全国,甚至能通天!如果我们能和他们搭上线,海湾集团根本不足为惧!也许我们可以谈谈合作细节,比如共同开发一些新市场……”
赫克托的语速很快,充满了对强大外援的渴望和对摆脱当前困境的急切。他仿佛看到了借助锡那罗亚这棵大树乘凉的美好前景。
陆少华静静地听着,直到赫克托的兴奋稍稍平复,才缓缓开口,声音冷静得像一块冰,瞬间浇灭了赫克托的热情:“赫克托,冷静点。拉米雷斯不是来送温暖的,他是来探虚实的。锡那罗亚不是慈善家,他们是最大的掠食者之一。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赫克托的声音低沉了一些:“你的意思是?”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陆少华走到桌边,用手指蘸着洒落的酒水,在光洁的桌面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示意图,“第一,摸清我们的真正实力。我们突然崛起,打法凶狠精准,他们看不懂,所以害怕。拉米雷斯来,就是要看看‘龙宫’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看看我陆少华到底是个愣头青,还是一个真正的威胁。”
他划下第二道水痕:“第二,试探我们的忠诚度。他们想知道,我们和你的关系到底有多牢固。刚才拉米雷斯直接对我抛出橄榄枝,就是在离间。如果我们内部出现裂痕,他们就能以最小的代价吞并我们,或者让我们成为他们在蒂华纳的前哨炮灰。”
第三道水痕出现,更加深刻:“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他们想不费一兵一卒,利用我们去消耗甚至摧毁海湾集团。他们和海湾是世仇,但自己下场成本太高。如果我们赢了,他们乐见其成,甚至能趁机接收海湾的部分地盘。如果我们和海湾两败俱伤,那正好,他们可以轻松下来打扫战场,把我们一起收拾了。无论哪种结果,他们都稳赚不赔。”
陆少华的分析冰冷而残酷,却一针见血,将拉米雷斯笑容背后的算计剥得一丝不挂。
电话那头的赫克托彻底沉默了,只能听到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他并非蠢人,只是被眼前的压力和诱惑暂时蒙蔽了判断。经陆少华这一点拨,他立刻惊出一身冷汗。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拒绝他们?会不会立刻招致他们的报复?”赫克托的声音充满了担忧。锡那罗亚的实力远超海湾集团,是他们目前绝对无法正面抗衡的巨无霸。
“不,不能直接拒绝。”陆少华果断否定,“现在拒绝,就等于直接树敌。我们的敌人已经够多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一种古老东方的智慧光芒,那是一种源自千年历史中无数征伐博弈的战略思维:“我们要做的,是‘合纵连横’。”
“合纵…连横?”赫克托重复着这个对他而言有些陌生的中文词汇,伊莎贝拉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简单说,就是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为自己争取生存和发展的空间和时间。”陆少华解释道,“我们不能完全倒向任何一方,但可以和他们所有人都保持一种…微妙的、若即若离的联系。”
他开始勾勒他的策略蓝图:“对锡那罗亚,我们可以表示出一定的‘兴趣’和‘尊重’,感谢他们的看重,但强调我们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应对海湾集团的直接威胁,需要集中所有资源。我们可以暗示,如果未来局势稳定,很乐意与他们探讨‘更深层次的合作’。总之,用拖延和模糊的承诺稳住他们。”
“同时,”陆少华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对于其他来接触我们的势力,比如华雷斯的人,甚至一些较小的独立组织,只要不是死敌,我们都可以保持接触。不需要承诺什么,只是听听他们的想法,了解他们的诉求。这本身就会释放出一种信号:我们赫克托集团,是有选择、有朋友的。这会让锡那罗亚和海湾都不敢轻易对我们下死手,因为他们会担心把我们彻底推向对方阵营,或者引发不可预测的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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