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北部荒漠的夜,浓重如墨,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稀疏的星辰在极高的天幕上冷漠地闪烁。风卷起沙砾,拍打在稀疏的仙人掌和风化的岩石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掩盖了大地之上一切细微的动静。气温骤降,寒意刺骨,正是人类警觉性最低的时刻。
距离“蝮蛇”精炼厂三公里外的一处干涸河床里,三辆经过深度伪装、熄火静默的越野车如同蛰伏的巨兽。车内,没有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和偶尔响起的、被压到最低的装备检查声。
王强(山鹰)坐在第一辆车的驾驶座上,脸上涂满了深色的油彩,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他最后一遍检查着手中的MP7A1微声冲锋枪的消音器,动作轻柔而熟练。耳机里传来李俊(幽灵)平静的汇报声,从指挥中心远程传来:“‘天眼’系统上线,目标区域监控已接管,信号正常。外围巡逻队刚完成交接,窗口期开始。风向西北,风速三级,利于潜行。完毕。”
“收到。山鹰小组,最后检查,三十秒后行动。”王强的声音低沉沙哑,透过骨传导麦克风传入其他八名队员的耳中。
车舱内,响起一片几乎微不可闻的“咔哒”声,那是枪械保险被打开,弹匣被最后确认插紧的声音。每个人的眼神都冰冷而专注,仿佛即将扑向猎物的狼群。
三十秒转瞬即逝。
王强推开车门,如同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滑入黑暗。身后八名队员依次跟上,动作迅捷而整齐,没有一丝多余声响。他们穿着特制的“暗夜行者”迷彩服,在几乎没有光线的环境下,几乎与周围的岩石和阴影融为一体。
赵明(毒蛇)的声音在另一个加密频道响起,冷静得如同机器:“‘毒蛇’在线。已锁定所有哨塔热信号。激光通讯链路测试……畅通。祝好运。”
陆少华(龙华)的声音最后传来,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指挥中心在线。‘打蛇七寸’行动,开始!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通讯随即转入静默模式,只保留必要的激光数据链和紧急情况下的脉冲信号通讯。
王强打了个复杂的手语,队伍立刻分成两组。A组六人,由他亲自带领,主攻生产线和仓库。B组三人,由一名绰号“铁砧”的前GAFE老兵带领,负责破坏配电中心和发电机房。
两组人如同滴入沙漠的两滴水银,迅速而无声地向着目标迂回前进。
王强的A组利用地形起伏,完美地避开了精炼厂外围稀疏的几个地面传感器。他们的战术平板屏幕上,实时显示着李俊提供的“上帝视角”地图,上面标注着所有已知的摄像头转向盲区和巡逻队的大致位置。
最外围的一道铁丝网出现在眼前。一名队员迅速上前,没有使用爆破剪,而是用一根特制的碳纤维撬棍和绝缘钳,在几个关键点施加巧力,无声地扩大了一个足以让人通过的缺口,整个过程不到十五秒。
穿过铁丝网,真正的考验才开始。前方是一片相对开阔的沙石地,直通精炼厂高大的水泥围墙。围墙上方,两个哨塔的探照灯有规律地扫过这片区域。
“幽灵,哨塔扫描间隔。”王强对着麦克风极小声道。
“左侧哨塔,扫描周期32秒,右侧35秒,有3秒重叠盲区。……就是现在!”李俊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走!”王强一挥手,六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瞬间窜出,贴地疾行。他们的步伐轻快而诡异,脚上的特制软底靴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在探照灯光束扫回来的前一秒,全员已然安全贴附在围墙根部的阴影里,心跳甚至都没有明显加速。
围墙高达四米,顶端还有带刺的铁丝网。但这难不住他们。两名队员迅速蹲下,用双手搭成踏板。王强和另一名队员助跑两步,精准地踩在队友手上,借力向上猛地一窜,双手如同铁钳般扒住墙头,小心地避开铁丝网,一个引体向上,敏捷地翻了上去,瞬间伏低身体。
他们没有立刻下去,而是占据制高点,迅速用加装了热融合瞄具的步枪扫描墙内区域。热成像视野中,几个代表敌人的橘红色人影在远处懒散地移动着,对近在咫尺的入侵毫无察觉。
“安全。”王强低语,随即向墙下抛下两根速降绳。
剩下的四名队员如同灵猴般迅速攀爬而上。六人齐聚墙头,王强再次打了个手势,众人顺着绳索悄无声息地滑入厂区内部,落地后立刻翻滚隐蔽,动作一气呵成。
根据赵明提供的图纸和李俊的实时指引,他们沿着一条堆满废弃油桶和杂物的狭窄通道快速移动,这里是监控的死角,也是巡逻队最容易忽略的地方。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腻中带着化学酸涩的古怪气味,那是可卡因精炼过程中特有的味道。目标越来越近了。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尖兵猛地举起拳头,全员瞬间静止,屏住呼吸,融入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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