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宫”地下深处,那间隔音的审讯室,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里卡多·莫拉瘫在冰冷的金属椅子上,涕泪横流的脸在惨白灯光下显得格外扭曲。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女儿的遭遇、海湾集团的威胁、自己的悔恨,试图用悲惨换取一丝渺茫的生机。
陆少华站在阴影里,如同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silent 地听着。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同情,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这种平静比咆哮更令人胆寒。王强(山鹰)像一堵墙立在他身侧,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里卡多,确保他不会突然暴起或者昏厥。
当里卡多的哭诉逐渐变成无意义的呜咽时,陆少华终于动了。他向前迈了一步,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说完了?”陆少华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入里卡多的心脏。
里卡多猛地一颤,抬起浑浊的泪眼,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老…老板…我女儿…她还在他们手里…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里卡多。”陆少华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但软肋,不是背叛的理由,而是你需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底线。你选择了用所有人的命,去换你女儿可能的生路。这笔账,怎么算?”
里卡多哑口无言,身体筛糠般抖动。
“海湾集团承诺了你什么?事成之后放过你女儿,再给你一笔钱远走高飞?”陆少华微微俯身,目光如手术刀般精准,“你在这个行当干了这么多年,真的相信鳄鱼的眼泪吗?你对我们没了价值,或者你知道了太多,你的女儿,对你背后的人而言,就从一个筹码,变成一个需要清理的麻烦。你死了,她才能永远闭嘴。”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里卡多心上。他瘫软下去,眼神彻底灰败。他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之前一直被恐惧蒙蔽了心智。
“告诉我,‘影子’是谁?怎么联系?”陆少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里卡多绝望地摇头,“每次都是单线指令…用加密邮件,一次一密…我把情报存在U盘里,放在指定的地方…从未见过人…”
陆少华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似乎在判断真伪。然后,他直起身,对王强轻轻点了点头。
王强会意,上前一步,动作迅捷而专业,将一块强力胶布贴在了里卡多的嘴上,阻止了他可能发出的最后惨叫或哀求。里卡多惊恐地瞪大眼睛,发出模糊的“呜呜”声,身体剧烈挣扎,但被王强铁钳般的手牢牢按住。
陆少华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看的已不是一个活人。他转身,毫无留恋地走出了审讯室。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里面最后的绝望。
肃清与警示
处理过程冷酷、高效,且悄无声息。王强亲自执行,没有动用枪械,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血迹。里卡多就像一滴水珠,在蒂华纳炙热的阳光下蒸发得无影无踪。他的个人物品被仔细检查后销毁,他的住所被彻底清理,抹去一切存在过的痕迹。这是必要的“净化”,既是保护组织,也是避免给海湾集团任何借此生事或追踪的线索。
几个小时后,伊莎贝拉麾下所有财务人员,以及“龙族”核心及中层成员,被紧急召集到“龙宫”地下扩大了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没有人交头接耳,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山雨欲来的低气压。
陆少华走到前台,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脸。有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有伊莎贝拉精心招募的专业人士,也有赫克托时代留下的老臣。他的眼神锐利,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每个人内心的想法。
“今天,我们清理了一只蛀虫。”陆少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金属般的质感,“财务部的里卡多·莫拉,被海湾集团收买,向外传递情报。”
台下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许多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里卡多平时给人的印象太具有欺骗性了。
“他死了。”陆少华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为他的背叛,付出了代价。”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死亡,在这个行当并不稀奇,但由首领如此平静地宣布一个身边人的死亡,带来的震撼远超枪林弹雨。
“我知道,有人可能会觉得他情有可原,比如家人被威胁。”陆少华话锋一转,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凌厉,如同出鞘的利刃,“但我今天要告诉你们,在这个世界里,任何理由——重复一遍,是任何理由——都不是背叛的借口!”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整个会议室回荡:
“你的家人被威胁,你可以告诉我,告诉我!我们是一个整体,你的麻烦,就是‘龙族’的麻烦!我们会用尽一切办法去解决,去营救!但如果你选择沉默,选择用背后插刀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那么,你就是‘龙族’的敌人!对敌人,我们只有一种处理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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