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琴雅以琴音疗伤之际,营地另一侧的山谷中,沈若水正带领着几位阵法师忙碌着。这里的地面被精心刻画上了繁复的阵纹,九九八十一块上品灵石按照周天星辰之位镶嵌其中,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此阵名为‘凝煞阵’。”沈若水抹去额角的细汗,向围观的妖族战士解释,“战场上的煞气虽然暴戾,但若能妥善引导,反而能成为修行的助力。”
她说话时,衣袖随风轻扬,露出腕间一道若隐若现的阵纹。这道阵纹与地面的大阵相互呼应,随着她的呼吸明灭闪烁。
起初,围观的妖族战士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怀疑。一个熊族将领抱臂而立,粗声粗气地说:“煞气入体,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体而亡,这是三岁小儿都懂的道理。”
沈若水也不争辩,只是静静调整着阵法的最后几处细节。就在阵法完成的瞬间,地面上的阵纹突然亮起柔和的白光,八十一块灵石同时震颤,引动地底深处的地脉之气。整个山谷仿佛活了过来,隐约能听见地脉流动的嗡鸣。
恰在此时,一个刚从边境巡逻归来的豹妖踉跄着闯入山谷。他周身缠绕着血红色的煞气,双眼赤红,獠牙外露,显然是在与魔族交战中吸收了过多的煞气,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让他进阵试试。”沈若水果断开口。
豹妖的同袍们犹豫片刻,还是扶着他踏入了阵法范围。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狂暴的血色煞气在触碰到阵法光芒的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梳理,开始缓缓旋转,最后化作缕缕精纯的黑色能量,温顺地融入豹妖的经脉。
约莫一炷香后,豹妖睁开双眼,赤红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明的目光。他不可置信地活动了下筋骨,惊喜道:“这煞气非但没有反噬,反而让我的修为精进了不少!而且……”他顿了顿,感受着内心的变化,“之前因杀戮而躁动的心境,竟然平和了许多。”
围观的妖族顿时哗然。沈若水这才娓娓道来:“力量本无正邪,关键在于如何驾驭。煞气乃是战场上的杀戮之气与天地灵气的混合,若能以特殊法门炼化,反而胜过寻常修炼。”
她走到阵法中央,指尖轻点,一道阵纹随即亮起:“这座凝煞阵的原理,就是以地脉之气为引,以阵法之力为筛,将暴戾的煞气过滤提纯。就像大浪淘沙,去芜存菁。”
接下来的日子里,这座凝煞阵成了妖族战士们争相体验的圣地。沈若水根据不同种族的特点,细心调整着阵法的运转方式——
对狼族,她让阵法运转稍显凌厉,保留煞气中的锐意;
对熊族,她将阵法调得更为浑厚,契合他们沉稳的功法;
对狐族,她又将阵法变得灵动多变,适应他们敏捷的身法。
有时,她会在阵法运转时轻声指点:“煞气入体,切忌强行压制。要像驾驭烈马,既不能放任自流,也不能勒紧缰绳。”
一个月圆之夜,凝煞阵中同时容纳了七名不同种族的战士。沈若水站在阵眼处,双手结印,引导着阵法全力运转。八十一块灵石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将整个山谷映照得如同白昼。七股不同的煞气在阵法中交织盘旋,最终化作七道精纯的灵气,分别没入各位战士体内。
阵法结束后,一位年长的狐族长老感受着体内充盈的灵力,感慨道:“老夫征战百年,一直视煞气为洪水猛兽,今日方知是自己浅薄了。”
沈若水微微一笑,额间的碎发已被汗水浸湿:“长老过谦了。这凝煞阵虽然玄妙,但也只是提供了一个转化的契机。真正的化煞为灵,还是要靠诸位自己的悟性和毅力。”
她望向远处李琴雅医所的方向,两处虽然相隔数里,却仿佛有着某种无形的联系。一边是以音律净化煞气,一边是以阵法转化煞气,两种方法殊途同归,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准备。
随着越来越多战士在凝煞阵中获益,沈若水开始传授一些简单的化煞法门。她将这些法门刻在玉简上,分发给各族将领:“大战在即,这些法门或许能在关键时刻救诸位一命。”
然而就在某个深夜,当最后一位战士离开后,沈若水独自站在阵法中央,望着其中几块出现细微裂痕的灵石出神。这座阵法虽然神妙,但对布阵材料的损耗也极大。更让她担忧的是,若是遇到过于强大的煞气,阵法很可能会反噬施法者。
“看来还需要进一步完善……”她轻声自语,取出阵盘开始推演。月光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与地面上闪烁的阵纹交相辉映。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沈若水不仅完善了凝煞阵,还根据各族特点创造了数种变阵。她发现,不同种族对煞气的适应能力各不相同,而阵法也需要因人而异。
对狼族,她让阵法运转稍显凌厉,保留煞气中的锐意;对熊族,她将阵法调得更为浑厚,契合他们沉稳的功法;对狐族,她又将阵法变得灵动多变,适应他们敏捷的身法。
这种因材施教的做法,让凝煞阵的效果愈发显着。甚至有些卡在瓶颈多年的战士,在经历煞气淬炼后意外突破了境界。
然而沈若水始终保持着清醒。她时常告诫前来修炼的战士:“阵法终究是外物,真正的化煞为灵,靠的是内心的定力。若是心生贪念,反而会被煞气所乘。”
这番话在不久后得到了印证。一个急于求成的年轻虎妖不顾劝告,连续三日待在阵中吸收煞气,最终差点走火入魔。幸亏沈若水及时察觉,以精妙的手法稳住阵法,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事后,她借此警示众人:“修行之道,贵在循序渐进。这凝煞阵虽是捷径,却也要一步一个脚印。”
渐渐地,在沈若水的悉心指导下,各族战士不仅学会了如何化解煞气,更领悟到了力量掌控的真谛。这座坐落在山谷中的凝煞阵,成了与琴音医所齐名的又一处圣地。
而当月圆之夜,凝煞阵全力运转之时,八十一块灵石绽放的光芒甚至会与远处医所的琴音产生共鸣,两股力量在夜空中交织,仿佛在诉说着大道同源的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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