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你内息恢复五成,即随我入皇城,依照西域人……”
“他叫贾青。”谷仲溪颇不客气地打断柳叶青的话语,似仗着自己没了内息,反而无所畏惧。
柳叶青怔了怔,面上怒容愈盛,却硬是顺着说了下去:“好,依照贾侠士绘制的地图,我与你仔细搜寻陌上剑的下落,听闻剑主对宝剑本有感应,若陌上剑在你附近,你当可以发现它的,是也不是?”
谷仲溪面有微笑:“是,若陌上在我一里以内,应当能有感应。”
“那便是如此了。”
柳叶青抬眼望向窗外,冬月清冷,整个城市已无半点灯火。
贾青缓缓起身,对谷仲溪拱手道:“现下时机方好,小人这便去探下皇城吧。”
谷仲溪点点头:“千万小心。”
如蝙蝠掠过夜空,贾青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院墙上。
“你年纪轻轻,倒是收拢一批忠心耿耿之人嘛!”柳叶青言语中有讥讽之意:“没看出你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身负真法和铸剑之才却不自爱,如今落得个啥也不是!”
谷仲溪懒散地侧了个身道:“不是便不是罢了,本也就是个山野村童,误入了你们这所谓江湖而已,师丈也犯不着时时拿我断臂之事来打压我,不久前我或许对此事还耿耿于怀,然而现如今,我只觉得所做之事问心无愧便好了。”
“好一句问心无愧,待你助我取得陌上剑,倒是欢迎你得空去宁州走一走。”柳叶青在贾青的榻边坐下,难得面上不见了冷肃之意:“现如今在毒宗,你的名望不比阿竹低,如若今后走投无路了,鲜花山谷欢迎你!”
“哈哈!”谷仲溪一阵苦笑,轻叹一声,许久,缓缓道:“鲜花山谷什么的,确实有些向往啊,但眼下这情形,向往这些未免太奢侈了……话说回来,师丈取陌上剑的计划若要实现,前提是卿卿能解了我的毒,并且贾英雄能成功绘出皇城地图,对否?”
柳叶青微微皱眉:“不错,怎么?”
“那若是她无法顺利调出解药,我内息全无,或是直接丹田损毁,一命呜呼,师丈的谋划岂不是要全盘落空?”
柳叶青沉默片刻,轻声而坚定道:“她没问题的。”
谷仲溪眸子中闪过一抹狐疑之色,盯着柳叶青看了许久,嘻嘻一笑。
柳叶青愕然道:“臭小子,你笑什么?”
“我在笑,那法空大师着实眼尖,仔细看来,师丈和卿卿长得确有六分相像。”
柳叶青面上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警惕之色,轻笑道:“哦?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你的卿卿是辽东公主,如今正值豆蔻,娉娉袅袅,我已经老了,如何能比……”
“师丈不老,样貌也确实有些像的,单论美貌可当真算得上倾国倾城吧……或许是师丈本有鲜卑血统?”
柳叶青仰面大笑:“得了吧,倾国倾城都说出来了,我知你本性,这等浪荡词语绝非你惯常之话,从哪学来的都是,没个正形!”
谷仲溪赔笑道:“瞒不了师丈,我这是曾经看了些朋友的闲书,多少也知道一些罢了。”
“你朋友……诸葛稷?”
谷仲溪愕然道:“师丈也认识稷哥?”
柳叶青摆摆手:“你忘了,阿竹当初在江东,在诸葛家宅还住过一段时日的。”
谷仲溪一时语滞,无数回忆涌上心头,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柳叶青看在眼里,嘴角拂过一丝笑意,颇为轻松地道:“那么,说吧,你如此违心恭维我,究竟想要什么?”
谷仲溪面上有些尴尬,轻声道:“其实,只是想为卿卿求下师丈罢了。她毕竟从未学过医毒之术,如此逼她,实在是太过辛苦,况且若她记忆偏差,致我身上的蚀息毒未能顺利解除,师丈自然再也寻不到陌上剑。我丢了性命事小,坏了师丈的大事就不好了!”
柳叶青一声冷笑,摇摇头长叹口气:“这样吧,就算奖励你对她这份心意,我今日所写的《本草经》,明晨不会销毁,倘若她有疑问之处,十日内还可复查便是了。但每日所习之量不可更改,要知道,熟背《本草经》只是第一步,对药材的判断和选用才是关键,若当真未能全部学完,你就等着小命不保吧!”
“多谢师丈!”
谷仲溪抬起无力的手恭敬抱拳,又随口咕哝道:“真是的,既然如此紧要,为何师丈不自己去配这解药,莫不是师丈自己只懂背经默书,却也是不会配药的……”
柳叶青见谷仲溪言辞愈发冒犯,暗暗咬牙切齿,恨不得抬手一刀结果了其性命,平复许久,终究忍了这口气,拂袖而起,冷冷道:“你真以为十日内靠一人便能做出解药吗?蚀息毒的解药在毒宗所有方子中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之难,工艺之复杂,必须二人协力配合。眼下宁州鲜花山谷仅存的解药,还是当年阿竹与我一起做的。如今在这破地方,我不先教会慕容卿,还能指望谁?”
谷仲溪恍然大悟,频频点头,一时内心竟觉得这柳叶青,倒与认识的其他阴阳家之人有大不同,至少……还是有些人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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