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御驾亲征,虽未与准噶尔主力决战,但成功遏制其兵锋,迫使其退往漠北,京畿之围暂解。銮驾回宫之日,京城万人空巷,旌旗招展,凯旋之声震天动地。然而,在这普天同庆的表象之下,紫禁城内的空气却凝重得如同铅块。
云澈身处裕亲王安排的隐秘宅院中,虽目不能视,但通过星辉感知,她能清晰地“嗅”到那随着帝王归来而弥漫开的、更加复杂诡谲的权力气息。康熙的胜利,固然巩固了他的权威,但也必然让他对宫廷内部的隐患更加警惕,甚至…更加猜忌。她这个知晓太多秘密、又身负异能的“功臣”兼“钦犯”,处境将更加微妙。
麻姑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全靠名贵药材吊着一口气。铃铛儿和柳寡妇伤势渐愈,但眉宇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忧惧。裕亲王增派了守卫,美其名曰“保护”,实为监视。云澈知道,自己如同被困在黄金鸟笼中的鹰隼,看似安全,实则生死皆在他人一念之间。
必须尽快恢复,并找到破局之法!
她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修炼和研究中。白日里,她让铃铛儿诵读各类杂书,尤其是关于西域风物、星象历法、机关巧技的记载,试图从中寻找与《璇玑书》和星辰龟甲相关的蛛丝马迹。夜晚,她则沉浸在星辉感知的世界里,不断锤炼精神,引导龟甲能量滋养受损的经脉,尝试理解那些愈发清晰的能量纹路与阵法原理。
失明带来的专注,以及连日来的生死历练,让她的进步速度远超以往。她渐渐能更精细地感知自身经脉中气息的流转,甚至能隐约引导那微弱的星辉能量修复一些细微的损伤。她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范围也扩大到了十丈左右,能清晰分辨出不同守卫巡逻时的脚步声、气息节奏乃至情绪波动(紧张、懈怠、无聊)。这种“听”和“感”的能力,某种程度上弥补了视觉的缺失,让她对环境的掌控力大大增强。
更重要的是,她对《璇玑书》残页的“阅读”有了突破性进展。通过反复感应和推演,她终于初步理解了那幅“星辉之壁”防护阵法的核心原理——并非凭空创造屏障,而是通过特定能量回路,引动周围空间中存在的微弱“星辉之力”(或许是一种特殊的磁场或能量场),形成一层扭曲和削弱外来攻击的能量场域!那夜她能挡住玄卫一击,正是误打误撞契合了部分原理!
她开始尝试用指尖凝聚微薄的能量,在空气中虚划那些符文。虽然远达不到实战效果,但每一次尝试,都让她对能量操控的理解更深一层。她甚至隐隐感觉到,如果能有合适的载体(如玉石、特定金属)和更强的能量,或许真能布置出有效的防护手段。
然而,平静的修炼日子并未持续多久。康熙回宫后的第五日,顾问行再次悄然而至。
此次,他的态度少了几分以往的冰冷,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审视。
“云主子,皇上口谕。”顾问行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响起,“念尔此前护驾有功,揭露奸邪,特准尔迁回宫中北五所静养。一应用度,按嫔位供给,由粘杆处专人负责。无朕手谕,不得擅出,亦不得与外人交通。”
回宫!北五所!云澈心中一震!北五所虽是冷宫僻静之处,但毕竟是宫墙之内!这意味着康熙要将她置于更直接、更严密的控制之下!是保护?是监视?还是…另有图谋?
“奴才…领旨谢恩。”云澈垂下头,声音平静无波。她早知道这一天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宫中是龙潭虎穴,但也是漩涡中心,或许…更有利于她接触核心秘密。
“此外,”顾问行话锋一转,语气微妙,“皇上问,尔目疾…可有好转?对那西域邪书,近日可又有新得?”
果然来了!康熙在关心她的“价值”!云澈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黯然与恭谨:“回公公,奴才目疾乃经脉受损,非药石能医,恐难复明。至于那邪书…奴才近日静心感悟,偶有所得,似对…辨识能量痕迹、预警邪气近身略有裨益,然皆微末小技,不敢妄言。”
她刻意透露了一点点进展,既显示价值,又保持低调,将重点放在“预警”和“辨识”这种防御性、辅助性的能力上,避免引起过度忌惮。
顾问行深深看了她一眼(尽管她看不见),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最后只淡淡道:“皇上知道了。你好生将养,若有紧要发现,需即刻禀报。”说罢,便转身离去。
搬迁入宫的过程悄无声息。一辆不起眼的青呢小车将云澈和昏迷的麻姑(经特准带入宫中医治)以及铃铛儿(作为贴身侍女)接走,柳寡妇和赵老兵则被留在宫外,由裕亲王“照料”。分别时,云澈能清晰地感知到柳寡妇和赵老兵气息中的担忧与不舍,但她别无选择。
北五所果然偏僻荒凉,庭院深深,古木参天,透着一股陈年的腐朽气息。但守卫却极其森严,明哨暗桩遍布,皆是粘杆处的心腹高手。云澈被安置在一间还算干净整洁的厢房,麻姑则被安排在隔壁由太医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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