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紧急军报!准噶尔大汗噶尔丹,突率精骑五万,突破漠北防线,兵锋直指张家口! 边关告急!!”
那浑身浴血、声嘶力竭的驿卒,如同九天坠落的惊雷,狠狠砸落在西华门死寂的夜空下,瞬间将所有的阴谋算计、宫廷暗涌、个人生死,炸得粉碎!
云澈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至针尖大小!噶尔丹!五万精骑!张家口!京师门户!这已不是边患,而是国战将启的惊天噩耗!
马车之内,死一般的寂静骤然被打破!只听康熙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仿佛受伤猛兽般的低吼,车帘被猛地掀开,他探出半个身子,脸色在火把照耀下铁青得骇人,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震怒与杀意!
“消息确否?!”他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嘶哑而骇人。
“千真万确!八百里加急!科尔沁亲王急奏!前线…前线已溃!”驿卒泣血叩首。
“好!好个噶尔丹!”康熙猛地一拳砸在车壁上,发出沉闷巨响!他胸口剧烈起伏,目光如利剑般扫过跪地的云澈,又猛地射向漆黑的夜空,仿佛要穿透这夜幕,直刺那遥远的漠北!
瞬息之间,这位年轻的帝王身上,那属于权谋者的猜疑与权衡仿佛被彻底洗去,只剩下属于天下之主、面临国难时的决绝与冷酷!
宫廷阴私?后妃纷争?在这一刻,在社稷倾覆、江山板荡的巨大威胁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云澈的心脏狂跳不止,她知道,绝境…出现了转机!天大的危机,也是天大的机会!
她立刻以头抢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与悲怆,泣声道:“陛下!国难当头,奴才愿以残破之躯,戴罪立功!西域邪教与准噶尔部素有勾结,‘影’组织里通外国,其祸更甚于明刀明枪!奴才手中线索,或可助陛下洞悉敌谋,铲除内奸,稳固京畿,以御外侮!奴才恳请陛下,给奴才一个机会,一个…为国效死的机会!”
她将个人生死与宫廷秘闻,瞬间拔高到了“为国除奸”、“稳固后方”的高度,死死扣住了康熙此刻最焦灼的心弦!
康熙猛地转头,死死盯住她,目光锐利得仿佛能将她灵魂剥开!他在急速权衡!云澈所言,真伪难辨,但其手中那本邪术手稿触目惊心,若宫内真有如此庞大阴毒的网络与外部勾结,确乃心腹大患!值此用兵之际,京畿绝不能乱!
“你所言内奸,‘影’组织…与准噶尔有何关联?!”他厉声喝问,语气急促。
云澈毫不迟疑,将她所知(部分结合猜测)和盘托出:“回陛下!手稿中记载之邪术,所需‘赤髓’、‘癸水’等物,多产于西域,非大规模渠道不能入关!其操控宫闱,制造混乱,目的绝非仅限后宫倾轧,而是…动摇国本,配合外敌!奴才怀疑,‘影’之首脑‘玄’,早已与噶尔丹勾结,欲里应外合!此番边关告急,京师内部,恐有巨变!”
她故意将“影”组织的威胁与准噶尔入侵直接挂钩,最大限度地激发康熙的危机感!
果然,康熙脸色更加难看,眼中杀机爆闪!他猛地对车外喝道:“顾问行!”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侧的顾问行立刻上前:“奴才在!”
“将她…”康熙的手指指向云澈,语气冰冷决绝,“即刻押入北五所慎刑司秘牢!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接近!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嗻!”顾问行躬身领命,一挥手,两名粘杆处侍卫立刻上前,将云澈架起。
北五所慎刑司!那是宫中关押最重要钦犯的秘牢,直属皇帝,戒备森严!康熙此举,并非释放,而是…最高级别的控制与隔离!但同样,也意味着他暂时相信了部分说辞,将她视为极其重要的“资产”和“线索”,而非立刻处死的囚犯!
云澈心中稍定,这已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陛下!”云澈再次急呼,“那‘璇玑’线索,关乎克制邪术,或亦能助太医寻得缓解太皇太后病痛之法!恳请陛下…”
康熙不耐烦地一挥手,打断她:“朕自有分寸!带下去!”他现在焦头烂额,无暇细究这些。
云澈被迅速带离,押上一辆密封的马车,向着宫中疾驰而去。
康熙则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目光恢复帝王的冰冷与威严,对剩余侍卫厉声道:“即刻回宫!敲景阳钟!召议政王大臣、大学士、兵部、户部即刻至乾清宫议事!”
“嗻!”
夜色中的紫禁城,瞬间被战争的阴云和紧迫的钟声所笼罩!
云澈被投入北五所慎刑司最深处的一间石牢。牢房阴暗潮湿,但出乎意料地干净,并无刑具,甚至有简单的床铺和马桶。看守她的,是两名面色冷峻、眼神锐利、明显是粘杆处高手的太监,寸步不离,一言不发。
她知道,这是康熙的“保护性”监禁。她暂时安全了,但也彻底失去了自由,与外界的联系被完全切断。
她并不惊慌,反而利用这难得的“安静”,开始疯狂梳理思绪,规划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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