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慈宁…”
这两个字如同两道冰寒的闪电,撕裂了云澈的认知,瞬间将她拖入了一个更深、更黑暗、更令人窒息的深渊!
乾清宫下的杀局,引爆点竟然…指向慈宁宫?!太皇太后孝庄的居所?!这怎么可能?!孝庄太皇太后历经三朝,德高望重,是康熙最敬重的祖母,是大清后宫的定海神针!她的宫殿,怎会与西域邪术、弑君阴谋扯上关系?!
是图纸标注有误?是翻译错误?还是…这背后隐藏着一个足以颠覆整个王朝的、惊天动地的恐怖秘密?!
巨大的震惊和寒意让云澈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皮纸,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内衫。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在极致的惊骇中疯狂运转,重新审视那张图纸。
图纸上的西域文字古老晦涩,她的解读本就半猜半蒙。“通”字或许有“通向”、“连接”之意,也可能指“通过”、“经由”。但无论如何,“慈宁”二字清晰无误!这条危险的暗道或机关,必然与慈宁宫有着某种直接或间接的、极其隐秘的关联!
是谁?谁有能力在康熙和孝庄的眼皮子底下,在慈宁宫附近做如此手脚?!目的是什么?!是针对康熙?还是…针对孝庄本人?!亦或是…借慈宁宫之地,行一石二鸟之计?!
无数的疑问和可能性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她的心脏,带来阵阵冰冷的窒息感。她感到自己仿佛无意中撬动了一块足以压垮整个紫禁城的巨石,而巨石之下,是深不见底、吞噬一切的黑暗。
“癸”字号…他们知道这个秘密吗?他们是故意将图纸给她,引她去查慈宁宫?还是…他们自己也未知全貌,只是想借她之手查明真相?亦或,这根本就是另一个更险恶的陷阱?!
云澈死死攥紧图纸,指甲掐入掌心,剧烈的疼痛帮助她维持着最后的清醒。不能慌!绝不能慌!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她迅速将图纸贴身藏好,擦干冷汗,强迫自己恢复平静。无论真相如何,慈宁宫这条线索,都太过致命,绝不能轻易触碰,更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半分!在查明真相之前,必须绝对保密!
当前最紧迫的,是应对井亭遇袭的后续。康熙和苏麻喇姑绝不会轻易相信她那套“散步遇袭”的说辞。她必须给出一个更“合理”、更能转移视线的解释。
果然,次日清晨,苏麻喇姑便带着两名面容冷峻、气息沉凝的粘杆处嬷嬷前来“探望”,美其名曰安抚受惊,实则为严厉盘问。
“娘娘昨夜受惊了。”苏麻喇姑目光如炬,仔细审视着云澈的每一丝表情,“可看清那刺客容貌?所用兵器?有无听到什么特别的话语?”
云澈早已打好腹稿,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后怕与疲惫,微微摇头:“夜色深沉,那歹人动作极快,未曾看清面容…似乎用的是短刃弩箭…并未言语…”她刻意模糊细节。
“哦?”苏麻喇姑语气微扬,“那娘娘深夜前往那偏僻井亭,所谓何事?”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云澈垂下眼帘,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赧然:“回嬷嬷,奴才…奴才近日掌管宫务,深感才疏学浅,压力甚大。昨夜心绪不宁,想起昔日…想起贵妃娘娘在时,曾于那井亭附近赏梅散心,便鬼使神差走了去…谁知…”她巧妙地将动机引向了对昔日“旧主”钮祜禄氏的复杂情绪,合情合理,又带着几分小女子的感伤,让人难以深究。
苏麻喇姑眼神微动,未置可否,继续问道:“听闻现场还有另一人血迹与打斗痕迹?娘娘可知是何人?”
来了!云澈心中一凛,面上却露出茫然与惊恐:“另一人?奴才不知!莫非…莫非还有同伙?或是…暗中保护奴才的侍卫?”她完美地将自己摘除出去,反而表现出惊讶。
苏麻喇姑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追问,转而道:“皇上闻讯,甚为震怒,已严令粘杆处彻查。娘娘近日还是少出宫门为好,以免再受惊扰。”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和软禁的意味。
“奴才明白。”云澈恭顺应下。
送走苏麻喇姑,云澈知道,暂时的危机过去了,但监视和怀疑绝不会减少。她必须更加小心。
接下来的两日,永和宫外明显增加了守卫,云澈的行动受到严格限制。她表面安分守己,暗中却利用一切机会,梳理思绪,分析线索。
慈宁宫的线索如同悬顶之剑,让她寝食难安。她必须想办法验证,但又绝不能亲自去查。如何是好?
她忽然想起一人——裕亲王福全!康熙的兄长,素来低调,但与佟佳氏有旧,且曾在御前为佟家说过话。更重要的是,他掌管部分内务府事宜,对宫中营造、陈设、旧档有一定权限,或许…能接触到一些不为人知的信息?
但如何联系?直接求见风险太大。
她苦思冥想,忽然灵光一闪——书法!
她立刻铺开宣纸,研墨提笔,并非写信,而是临摹练习书法。她刻意选择临摹舅舅林慕白留下的一幅药方笔记,笔迹学得惟妙惟肖。在临摹的间隙,她“无意中”在一张废稿的背面,用极细的笔触,写下了几个看似随意练笔、实则精心排列的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