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琼华岛广寒殿塌陷、露出神秘洞口并伴有异响白气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瞬间在紫禁城看似平静的表面下炸开了锅。流言蜚语伴随着对未知的恐惧,迅速在各宫各院隐秘地传播开来。前朝旧殿、深更半夜、地洞异象……这一切要素都足以激发人们最丰富的想象,联系到近日宫中接连“病逝”太妃的诡异,更添了几分阴森色彩。内务府虽已第一时间封锁现场,但根本堵不住悠悠众口,一股不安的暗流开始在宫廷中涌动。
消息传到承乾宫时,云澈刚从那幅短暂显现的、标有西苑光点的地脉能量虚影中回过神。听闻此事,她心中并无太多意外,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凛然。玉牌的示警与现实的突变高度吻合,这绝非偶然!那洞口是福是祸?是璇玑秘藏的入口因某种原因(地脉变动?人为触发?)提前现世,还是封印着什么更危险的存在?抑或是……有人精心布置的又一个陷阱?但无论如何,事件已然发生,且引起了广泛关注,被动等待或置之不理都是下策。她必须立刻行动,抢占先机,将事件的解释权和处置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否则一旦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她第一时间并未惊慌失措,而是沉声吩咐铃铛儿:“更衣,备轿。去乾清宫。” 她要主动去见裕亲王。此刻,表现出高度的重视和冷静,是掌控局面的第一步。
乾清宫东暖阁内,裕亲王显然也已得知消息,正与几位心腹大臣紧急商议,人人面色凝重。见云澈到来,裕亲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起身相迎:“太后娘娘怎么来了?可是为西苑之事?” 他语气中带着疲惫与焦虑。
“哀家听闻西苑有变,心中不安。”云澈直入主题,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此事非同小可,关乎宫闱安宁,更恐牵动天象人心。王爷与诸位大人有何计较?”
裕亲王叹了口气,将目前所知情况简要说了一遍:殿角塌陷,洞口幽深,内有异响白气,已派侍卫远远看守,未敢轻易入内探查。他忧心忡忡道:“此事蹊跷,若处理不当,恐生事端。眼下最要紧的,是查明洞内虚实,平息流言。”
云澈静静听完,沉吟片刻,道:“王爷所虑极是。然,贸然探查,风险未知。哀家以为,此事或非寻常工程事故。”她顿了顿,感受到裕亲王等人聚焦过来的目光,继续用那种带着玄妙意味的语气说道:“哀家近日静修,于星象地气之感似有进益。昨夜……偶感皇城东南地脉微有滞涩,西苑方向气机紊乱,似有阴秽积聚之象。今晨便闻此变,恐非巧合。” 她将玉牌的感应,包装成自身修行所得的“星象地气”感知,既解释了消息来源的“合理性”,又赋予了事件超自然的严重性,拔高了讨论的层级。
裕亲王等人闻言,脸色更加凝重。他们虽对鬼神之说将信将疑,但云澈之前的“精准感应”已让他们不敢轻视,加之此事本身诡异,宁可信其有。“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此地有异?”
“哀家不敢妄断。”云澈语气谨慎,“然,广寒殿乃前朝所建,年代久远,又地处西苑水泽之畔,阴气易聚。若真有邪祟积聚,或前朝遗留什么不洁之物,骤然现世,确有可能惊扰宫闱,乃至……影响地脉安宁。”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前朝遗留”、“邪祟积聚”、“影响地脉”,这些说法既玄乎,不易证伪,又能引起最高统治层对“江山稳固”的本能担忧。
“那……依太后之见,该如何处置?”裕亲王的态度已从不自觉的咨询转向了有意识的倚重。
云澈心中早有成算,缓缓道:“首要之事,乃稳定人心。可即刻颁下懿旨(以皇帝名义,由太后代拟),言西苑旧殿因年久失修,地基松动,导致局部塌陷,露出地下窖室(或水道),产生异响白气乃地气宣泄寻常之象。责令内务府即刻稳妥修缮,封锁现场,严禁闲杂人等靠近窥探议论,违者重处。以此平息浮言,安定各宫。”
这是控制舆论、稳定局面的必要手段。裕亲王点头称是。
云澈继续道:“其次,探查必不可少,但需万分谨慎。不宜派遣寻常工匠或兵丁贸然入内。哀家以为,当择一晴好白日,阳气充沛之时,由王爷选派绝对忠诚可靠、胆大心细之心腹侍卫,会同钦天监精通地理堪舆之官员,携带罗盘、烛火、长绳等物,先于洞口测量气息、试探深浅,记录异响规律。若确无凶险,再行深入。一切行动,需有太医在外接应。” 她提出了一个周密且专业的探查方案,强调了时机、人选、方法和安全保障,显得深思熟虑。
“太后思虑周详,臣等不及。”一位大臣由衷赞道。
云澈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道:“然,若洞内果真涉及前朝秘辛或地气异常,恐非寻常人力所能尽解。哀家愿于探查之时,亲赴西苑,于安全距离外,静心感应地气流转,或可凭微末修行,助辨吉凶,安抚异动。” 这才是她的核心目的——亲临现场,利用玉牌和自身能力,近距离感知洞口的真相!只有亲身体验,才能判断这与璇玑秘藏是否相关,以及潜在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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