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推手 第190章 夺舍

孙悟空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发出阵阵惨叫，身上散发出奇异的光芒，光芒中隐隐有黑色的雾气在挣扎，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与他自身抗衡。

李安知道，这或许就是那个外来系统在抢夺孙悟空魂魄所引发的冲突。

“孙悟空，你撑住！”李安焦急地喊道，虽然系统已经去想办法解决那个外来系统，但他不知道孙悟空还能坚持多久。

混沌藤紧紧缠住孙悟空，仿佛要将他固定住，不让那股邪恶力量将他的魂魄完全夺走。

孙悟空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双眼时而清明，时而混沌，清明时满是痛苦与挣扎，混沌时则充斥着疯狂与杀意。

“我……我不能……”孙悟空（或者说，是那残存的意志）从紧咬的牙关中，艰难地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每一个字都像在泣血。他在抗拒！用最后一丝本能，抗拒着那正在将他彻底吞噬的黑暗！

李安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却丝毫无法缓解他内心的焦灼。

他不敢动！贸然靠近，无论是刺激到那残存的悟空意志，还是引动那夺舍的邪力全面爆发，结果都可能是灾难性的！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那具曾经顶天立地的躯体在痛苦中沉沦，看着那赤金色的魂火在黑色雾气的疯狂侵蚀下，越来越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时刻，脑海中那个沉寂了仿佛一个世纪的声音，终于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和断断续续的杂音，艰难地响了起来：

[宿…宿主……我…回来了……能量……损耗……太大……几乎……耗尽……]

李安精神猛地一震，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系统！怎么样了？悟空他……”

[抱歉……宿主……]系统的声音充满了深深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孙悟空的……魂魄……核心本源……被……被强行夺走了……我和那东西……在魂魄层面……硬拼了一场……两败俱伤……它暂时沉寂了……我也……快不行了……]

“什么？！”李安如遭雷击，浑身冰凉，“魂魄被夺走了？！那西游量劫怎么办？没有悟空……”

后面的话他不敢想，也不敢说。量劫崩塌，三界倾覆？这个念头带来的寒意比五行山的风更刺骨。

[没关系……宿主……]系统的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虽然……魂魄……不是原来的了……但这具……身体……还是孙悟空的……金刚不坏……本源尚存……只是……里面……现在是空的……或者说……被污染了……]

李安的目光死死盯住地上翻滚嘶吼的身影，那狂暴混乱的气息，哪里还有半分齐天大圣的影子？这只是一具被邪魔占据、随时会爆发的恐怖空壳！

[你……快……]系统的声音越来越飘忽，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趁我……最后一点力量……还能压制那东西的残留……影响……赶紧……给他……戴上……紧箍咒！]

紧箍咒！

这三个字像冰冷的钢针扎进李安的脑海。那个金光闪闪、内刻佛门禁制的金箍！观音菩萨交付时的话语犹在耳边：“此宝专为那猴头所备，一念咒文，管教他头痛欲裂，俯首贴耳……”那时只觉是个约束顽劣弟子的手段，此刻听来，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控制意味。

[宿主……用紧箍咒……控制住这具躯壳……否则……等那东西……缓过劲来……或者……新的邪魂……彻底占据……就……来不及了……西行……必须继续……哪怕……]系统的声音彻底断掉了，如同燃尽的烛火，只留下一片死寂的黑暗。

就在这时，那个倒在地上的人满脸怒容，双眼死死地盯着李安，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他咬牙切齿地吼道：“我们可都是穿越者啊！你为何要对我下此毒手？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本应相互扶持吗？………为什么要杀我！”

李安见状，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连看都没多看地上的人一眼，直接迈步上前，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那人的身上。

这一脚力道十足，那人被踹得闷哼一声，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了不远处的树上，然后又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然而，李安并没有就此罢休，他紧跟着上前，将脚踩在了那人的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哼！”李安冷哼一声，冷冷地说道，“是你先不自量力地阻拦我完成任务的，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处的份上，我现在早就送你去见阎王了！”

“你最好接下来听我的，我还能让你活，不然我会直接杀了你”

“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让你代替孙悟空取经”李安严肃的说道

“不行，我取经只不过是被天庭和西方算计，我就不想让人算计，所以才要杀了唐僧我是不会………”

李安的脚掌碾再次在对方沾满泥土的脸上，力道之大让对方的颧骨都发出轻微的呻吟。

那双喷火的眼睛被挤压得几乎变形，却依然死死瞪着李安，屈辱和不甘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

“不想被算计？”李安的声音冷得像昆仑山顶的万载寒冰，带着一丝嘲弄的残忍，“你以为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你以为你杀了唐僧，逃离西行，就能逍遥自在，跳出棋局？”

他微微俯身，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刀刃，刺入对方眼底：“天真！蠢货！你以为你穿越过来，是来做主角，来改写命运的？错了！你和我一样，都只是更大漩涡里的棋子！区别只在于，你连做一颗有价值棋子的资格都差点失去！”

李安猛地抬起脚，让对方得以喘息，但随即，他手中金光一闪——那枚由混沌藤蔓从虚空中递送而来的、闪烁着冰冷佛光与禁制符文的金箍，出现在他掌心。

它静静躺着，却散发出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束缚感，仿佛能禁锢一切桀骜与自由。

他看向地上的人，眼神锐利如鹰隼，不容置疑：“你现在不是‘不想’取经，而是‘必须’取经！这具身体，是孙悟空留下的唯一‘容器’，也是稳住量劫、延缓崩坏的最后希望！你占据了它，就得承担它的因果！戴上它，成为‘孙悟空’，完成西行！这不是商量，这是你唯一的活路，也是你为你的愚蠢付出的代价，更是阻止更大灾难的唯一途径！”

李安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对方心上：

“要么，戴上它，暂时做这个‘齐天大圣’，我们或许还能在绝境中找出一线生机，找到找回悟空魂魄、或者至少稳定局面的办法。”

“要么，”李安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森寒，杀意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出，甚至引动了周围混沌藤蔓的微微躁动，“我现在就彻底了结你，然后赌上我最后的力量，尝试用紧箍咒强行控制那个空壳，哪怕成功率渺茫，哪怕它下一秒就会失控毁灭一切！至少，我尽力了！而你，将带着你的愚蠢和不甘，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他蹲下身，将那枚冰凉刺骨、蕴含着恐怖束缚力量的金箍，几乎怼到了对方的眼前。

佛门禁制的金光流转，映照出对方脸上挣扎、恐惧、愤怒交织的复杂表情，也映照出李安眼中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冷酷。

“选！”李安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如同最后的审判，“戴上它，活下去，为你的错误赎罪，也为这天地争一线生机。或者，死！”

地上的穿越者，或者说，即将被强行推上“齐天大圣”位置的替代者，胸膛剧烈起伏，喉间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金箍，仿佛看到了未来无穷无尽的束缚、痛苦和身不由己。

他想起了自己穿越而来的不甘，想起了对“剧情”的抗拒，想起了击杀唐僧时的“快意”……然而，这一切在李安冰冷的逻辑、残酷的现实和更恐怖的死亡威胁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死死盯着李安，眼神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那是对操控他命运的恨，对眼前这个“同类”冷酷无情的恨，更是对自己无力反抗的恨。最终，这恨意被一种更深沉的绝望和认命所覆盖。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一只颤抖的手，不是去接那金箍，而是指向自己的额头。

“……好……”一个嘶哑、破碎，带着浓浓血腥味和屈辱的字眼，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戴……我做……这个该死的……‘孙悟空’！”

他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金箍边缘，如同触电般猛地一缩，随即又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决绝，狠狠抓住了它。他闭上眼，身体因为巨大的屈辱和恐惧而剧烈颤抖。

李安眼神一凝，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将金箍按向对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