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李云龙的治安总队是一把大开大合的板斧,用最粗暴的方式,砍掉樱花省地面上所有看得见的荆棘与杂草,那么赵刚的工作,则更像是一场无声的耕作。
他要做的,是彻底更换这片土地深处的土壤。
东京,原国会大厦。
这座曾经象征着旧日本权力中枢的建筑,如今已经看不到任何旧时代的痕迹。菊花徽章被摘除,繁复冗杂的装饰被清理,取而代之的是高效、简洁、充满实用主义风格的现代办公格局。
赵刚的办公室就在顶层,巨大的落地窗能俯瞰大半个正在飞速重建的东京。
他的桌上,没有堆积如山的文件,只有一个薄薄的电子终端和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纸质文件。
这是他即将签署的第一号长期政令——《樱花省教育改革纲要》。
文件的核心只有一条:全面推行汉语普通话为樱花省第一官方语言,所有新开办的学校,必须以汉语为核心教学语言。
赵刚拿起笔,在签名处郑重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墨水渗入纸张,一个时代的文化走向,就此被重新定义。
随着政令的生效,庞大的国家机器开始高效运转。
在凌天的协调下,数千名从国内各大师范院校紧急招募、并经过了短期强化培训的年轻教师,分批次乘坐大型运输机,跨越海洋,抵达了樱花省的各个城市。
她们带着标准的普通话发音,带着全新的课本,也带着开创历史的使命感,走进了那些刚刚建成的、窗明几净的新学校。
与此同时,另一项命令也在悄然执行。
遍布樱花省各地的、所有带有军国主义和极端民族主义色彩的神社、纪念碑、慰灵塔,被工程机器人悄无声息地在一夜之间尽数拆除。
那些旧神像和石碑,被整齐地切割、打包,运往指定的仓库封存,作为历史的罪证。
而被清理出来的空地,并没有荒废。
一张张崭新的城市规划图纸,迅速将这些地方变成了对所有市民开放的公共图书馆、街心公园、露天体育场和市民活动中心。
用崭新的、健康的、属于人民的公共文化,去迅速填充旧有极端思想留下的真空。
这是一场自上而下的、彻底的文化格式化。
而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普通人来说,这种改变,是以一种更具体、更切身的方式,渗透进他们的生活的。
橘雪乃,就是这千千万万被时代洪流裹挟的个体之一。
在登记中心获得这个新名字后,她和其他被收容的孤儿一样,被送入了一所位于东京郊区的新建寄宿学校。
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学校没有高高的围墙,只有一圈低矮的、种满了蔷薇的栅栏。
教学楼的墙壁是温暖的米白色,巨大的玻璃窗让每一间教室都洒满了阳光。
她领到了一套崭新的蓝白相间的校服,布料柔软,带着一股阳光和肥皂混合的好闻味道。
食堂里提供免费但营养均衡的一日三餐,每天都保证有一个鸡蛋和一杯牛奶,这是她过去连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而最让她感到震撼的,是学校中心那栋三层楼高的巨大建筑——图书馆。
她人生的第一堂课,是汉语拼音课。
走进教室,她看到许多和她一样穿着新校服的日本孩子,神情拘谨而好奇。同时,还有一小部分黑头发、黑眼睛的中国孩子,他们是第一批移民的子女,此刻正大大方方地打量着新同学。
讲台上,站着一位来自北京的年轻女教师。她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声音清脆得像风铃。
“同学们好,我叫林微,是你们的语文老师。”
“从今天起,我们一起学习一种非常优美的语言,汉语。”
林老师在黑板上,用白色的粉笔,写下了四个线条优美、结构方正的拼音字母。
“b、p、m、f。”
“大家跟我一起读。”
孩子们开始跟着老师,用各种奇怪的腔调,笨拙地模仿着。
橘雪乃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在角落里缩成一团。
她的同桌,一个从山东来的、皮肤黝黑的男孩,注意到了她的窘迫。他咧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小声地鼓励她:“没关系,你试试,这个很简单!”
说着,他还用夸张的口型,做了一个“bō”的嘴型。
橘雪乃看着他真诚的、不带任何嘲笑的眼睛,终于鼓起勇气,发出了一个微弱的、不成调的音节。
男孩立刻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一缕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面前的课桌上,暖洋洋的。
下课后,孩子们蜂拥而出。橘雪乃没有去操场,而是鬼使神差地走向了那栋让她感到好奇的图书馆。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一股混杂着油墨和纸张的特殊香气扑面而来。
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排排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整齐地排列着,看不到尽头。阳光透过高大的穹顶玻璃窗照射下来,在空气中形成一道道清晰的光路,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路中飞舞,整个空间安静得如同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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