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的装甲矛头撕开血肉屏障,向着东京纵深继续挺进。
硝烟尚未散尽的品川区,迎来了另一支截然不同的部队。
数十辆重型卡车缓缓驶入,车厢上没有狰狞的炮口,只有堆积如山的白色麻袋和印着红十字的箱子。
赵刚从一辆指挥车上跳下,脚下的柏油路面还带着爆炸后的温热。
他带来的,是整支行政接收大队。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脱下厚重的外骨骼,换上更轻便的装备,在街区的中心广场上设立起一个个临时的援助点。
巨大的行军锅被支起,雪白的大米被倒进去,很快,一股久违的米粥香气,开始在弥漫着血腥与火药味的空气中飘散开来。
随队的医生和护士则打开药箱,开始为那些在混乱中受伤的平民清洗、包扎伤口。
一切都有条不紊。
然而,那些刚刚从死亡线上被“解救”出来的日本民众,却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感激。
他们蜷缩在建筑的阴影里,或三五成群地挤在街角,用极其复杂的眼神,警惕地注视着这些“占领者”。
那眼神里,有劫后余生的恐惧,有失去家园的麻木,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埋在骨子里的、被长期灌输的仇恨。
一名年轻的战士,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他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小心翼翼地端着,走到一个蜷缩在墙角的老太太面前。
他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用现学的、蹩脚的日语生硬地说道:“老奶奶……吃……饭……”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干瘪的嘴唇哆嗦着。
突然,她像一只被激怒的野猫,猛地伸出枯瘦的手,一把将那碗滚烫的米粥狠狠打翻在地!
“啪!”
白瓷碗摔得粉碎,滚烫的米粥和洁白的米粒,溅了年轻战士一身。
“八嘎!赤色恶魔!”
老太太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嘶哑尖利的叫喊,随即开始用一连串恶毒的语言咒骂起来。
年轻战士愣在了原地,端着空空如也的托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滚烫的粥水烫在他的手背上,他却感觉不到疼。
周围其他平民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冰冷和敌视。
随队的翻译脸色难看地快步走到赵刚身边,低声报告:“政委,她在骂我们是赤色恶魔,是伪善的侵略者。她说……我们用这种收买人心的手段,比直接用枪杀了他们,还要恶毒一万倍。”
赵刚的目光扫过那些充满敌意的面孔,眉头深深地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挥了挥手,让那名不知所措的年轻战士退下。
眼前的景象,比他预想中最坏的情况,还要棘手。
用刺刀和大炮摧毁一支军队的**,很容易。
李云龙只用了十几分钟,就让数万人的冲锋化为齑粉。
可要摧毁一个被军国主义思想淬炼、毒害了几十年的民族的精神壁垒,却难如登天。
这堵墙,看不见,摸不着,却比任何钢铁堡垒都要坚固。
“政委,怎么办?这帮人……”一名基层干部气得脸都红了,“我们好心救他们,他们不领情就算了,还……”
“不要急,更不要气馁。”
赵刚打断了他,声音依旧沉稳。
他没有发怒,脸上甚至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些警惕的人群,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医生,在观察着一群病情复杂的病人。
“传我的命令,”他缓缓开口,“所有人员,停止主动分发食物。把物资和药品,在指定区域码放整齐,然后后撤五十米。”
“让他们自己来取。”
“另外,让医疗队把救治范围扩大,只要是伤员,不论是谁,一视同仁。”
“我们是谁,我们来做什么,不需要用嘴巴去说。用行动,让他们自己看,自己想。”
命令被迅速执行。
士兵们打扫干净地上的狼藉,将成箱的罐头、压缩饼干、瓶装水和药品,整齐地码放在广场中央,然后默默地退到了警戒线之后。
一时间,广场上出现了诡异的对峙。
一边是散发着食物香气的物资堆,另一边是饥肠辘辘、眼神复杂的人群。
没有人动。
赵刚的目光,却没有停留在对峙的人群上。
锐利的视线,扫过整个街区的每一个角落,一个异常的细节,让他心头一沉。
这个数万人的街区,放眼望去,几乎全是老人、妇女和儿童。
那些本该是社会中坚力量的青壮年男性,从十六七岁的少年,到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一个都看不到。
他们去哪了?
“去提审一个俘虏。”赵刚对身边的楚云飞情报小组负责人说道,“要活的,要军官,职位越高越好。”
半小时后。
在一处被临时清空的地下室里,一名被“城管”机器人用橡胶子弹打断了腿的日军少尉,被带到了赵刚面前。
他态度很顽固,梗着脖子,满嘴都是“武士道”和“为天皇尽忠”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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