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即将化为钢铁炼狱的对马海峡截然不同,北境的清晨,在一片繁忙而有序的喧嚣中拉开了序幕。
巨大的贸易口岸灯火通明,一列列长得望不到头的火车,正喷吐着白色的蒸汽。
铁轨的铿锵声、工人的号子声、以及高音喇叭里播放的歌曲,汇成了一曲奇特的交响乐。
满载着成箱牛肉罐头、压缩饼干、棉布、白糖,甚至是红星牌自行车和收音机的车厢,被缓缓推入雪宫境内。
而在另一条轨道上,从乌拉尔山区运来的、涂着厚厚防锈油的精密车床、高强度合金钢锭以及成桶的化工原料,正被小心翼翼地吊装下来。
李云龙并没有待在他那挂着巨大地图的北方战区总司令部里。
他穿着一件明显大了一号的黑色呢子大衣,头上歪戴着一顶狗皮帽子,嘴里叼着根“红星”牌香烟,脚下踩着一双锃亮的马靴。
叉着腰,站在一个临时搭建的谈判棚里,活像个一夜暴富的土财主。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名愁眉苦脸的雪宫贸易代表,一名穿着将军制服的雪宫军官。
“李将军,你们的罐头实在是太贵了!”贸易代表用生硬的中文抱怨着,指着桌上的一份报价单,“按照这个价格,我们运来一整车皮的特种钢,只能换走半车皮的肉罐头!这不公平!”
李云龙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嫌贵?”
他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马靴尖碾了碾。
“那你去问问你们西伯利亚那些饿得啃树皮的士兵和老百姓,是我们的红烧牛肉罐头好吃,还是你们那掺了木屑的黑面包好吃!”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我告诉你,诺夫同志!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这还是看在咱们两家刚签了和平条约的份上,给你打了个九折的友情价!不然,你信不信,我把这些罐头拉到欧洲去卖,那帮鹰酱和约翰牛能把价钱给我抬到天上去!”
那名雪宫将军脸色铁青,手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李云龙斜着眼瞥了他一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怎么着,将军同志,谈不拢生意,还想动家伙?我可提醒你,这棚子外面,就停着我那一个营的坦克。你要不要出去看看,它们的炮管子,比你那话还硬!”
将军的手僵住了,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在后方几公里外的一栋办公楼里,赵刚正戴着眼镜,平静地看着前线传回来的实时贸易数据报表。
一名年轻的干事有些担忧地问:“政委,让李司令就这么……敲竹杠,会不会把关系搞僵了?”
赵刚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取下眼镜,用绒布擦了擦。
“这不是敲竹杠,这是战争的另一种延续。”
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投向窗外那繁忙的口岸。
“凌顾问的战略很明确。雪宫现在最缺的是什么?是粮食,是能稳定民心的轻工业品。而我们最缺的呢?是支撑我们工业体系快速升级的重工业设备和原材料。他们有,而且因为战争储备,数量庞大。”
“所以,这不是简单的贸易。这是用我们能够海量生产、成本极低的消费品,去系统性地、大规模地换取他们压箱底的工业家当。我们在用他们的资源,为我们下一阶段的工业大发展输血。老李闹得越凶,我们赚得就越多。放心吧,为了肚子,他们会捏着鼻子认下来的。”
果然,不到半小时,李云龙就叼着烟,哼着小曲儿回来了。
“他娘的,搞定!那帮狗日的北极熊,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挺诚实。又签了一批十万吨钢材的单子!”
他看着一列满载着崭新车床的火车缓缓驶向沈阳的方向,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对身边的警卫员吹嘘道:“看见没,臭小子?打仗不一定非要扛着枪在阵地上冲。有时候,动动算盘珠子,比他娘的一百门意大利炮都管用!这就叫……凌顾问那小子说的,叫什么来着……对,降维打击!”
……
对马海峡,凌晨四点。
“井冈山”号航空母舰,作战情报中心。
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各种电子设备运行的低沉嗡鸣声,以及通风系统送出的微风声。
上百名身穿蓝色作战服的军官和士兵,如同精密的机器零件,钉在各自的岗位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临战的肃穆。
巨大的全息投影主屏幕上,代表着日军联合舰队的庞大红色光点集群,正在缓慢而坚定地移动着。
它们刚刚越过了一条由“风后”系统预先设定好的、无形的虚拟红线。
一名负责态势监控的军官站起身,用尽力气压抑着声音里的激动,沉稳地报告:
“报告司令!天眼确认,日军联合舰队已全部进入我军舰载机有效攻击半径!”
“重复,目标已入网!”
丁伟站在指挥台前,身姿笔挺如松。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海军呢子大衣,眼神锐利得如同盘旋在万米高空的猎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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