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的话音落下,整个指挥中心内落针可闻。
窑洞里,几位首长和旅长透过屏幕,注视着这个年轻人。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好!”老首长重重地一点头,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就由凌天同志主笔,我们一起,给北边的老大哥,拟一份回礼!”
“同意!”旅长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圆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
凌天没有客气,他转过身,面对着一块副屏,声音平静地响起:“通讯员,记录。”
“第一条:我们对远东方面军的关切表示感谢。”
一句话,让窑洞里的几位首长都愣了一下。感谢?
凌天没有停顿,继续说道:“第二条:中国人民,正在自己的土地上,进行一场驱逐盘踞多年的武装侵略者的正义战争。此举,旨在恢复地区和平与稳定,符合所有爱好和平国家的共同利益。”
他将对方照会里的“威胁稳定”四个字,原封不动地奉还,但内涵已经截然不同。
旅长眼睛一亮,品出了其中的味道。
“第三条,也是最后一条。”凌天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每一个字都带着金属的质感。
“任何未经我国政府允许,擅自进入我国领土、领海、领空的武装力量,都将被我方视为对我国主权的严重侵犯。我们将保留采取一切必要措施,扞卫国家主权与领土完整的权力。”
话音落下,整个作战情报中心,连同千里之外的窑洞,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如果说前两条还是绵里藏针的外交辞令,这最后一条,就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寒光闪闪,锋芒毕露!
“凌天同志,”窑洞里,一位负责外事工作的同志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忧虑,“这样写,会不会过于刺激?一切必要措施……这几乎是最后通牒的措辞了。万一对方误判……”
“清晰的红线,才是避免误判的最好方式。”凌天转过身,目光直视着镜头,仿佛在与那位同志对视,“我们必须用他们能听懂的语言,清楚地告诉他们,这不是一次可以讨价还价的交易,而是事关我们这个民族生存与尊严的底线。”
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沉稳有力:“我们的背后,站着一个崭新的、强大的工业化国家。我们的手里,握着能让任何敢于挑衅者付出惨痛代价的武器。我们有底气,也有决心,对任何形式的讹诈说‘不’。现在不说,难道要等他们的坦克开进我们的城市再说吗?”
这番话,掷地有声。
窑洞内的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说得好!”老首长一拍桌子,“就这么写!一个字都不用改!马上翻译,发给他们!不仅要发给伯力城,还要通过所有外交渠道,发给雪宫!”
“是!”
命令被迅速执行。
一份代表着这个古老民族全新意志的照会,化作无形的电波,以光速跨越山和大海,飞向了寒冷的苏联。
伯力城,雪宫远东方面军总司令部。
宽大的办公室里,壁炉烧得正旺。
方面军司令员阿帕纳先科大将,正端着一杯伏特加,听着留声机里柴可夫斯基的《1812序曲》。激昂的炮声乐章,让他心情舒畅。
在他看来,自己发出的那份照会,足以让南边那些“盟友”冷静下来。
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等军队“应邀”进入满洲里后,该如何从那庞大的工业体系中,攫取最大的利益。
一名通讯参谋神色慌张地敲门而入,打断了他的遐想。
“司令员同志!那边……回电了!”
“哦?”阿帕纳先科放下酒杯,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们服软了?还是在请求我们的帮助?”
通讯参谋的脸色有些发白,把翻译好的电文递了过去,嘴唇动了动,却没敢说话。
阿帕纳先科接过电文,随意地扫了一眼。
当他看到第一句“表示感谢”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可当他看到第二句“在自己的土地上进行正义战争”时,眉头开始皱起。
而当看到最后那句“视为侵略”、“一切必要措施”时,脸色瞬间从微醺的红润,变成了铁青!
“砰!”
手里的玻璃杯被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伏特加的烈酒气味,混合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怒气,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混账!这是在威胁我?威胁伟大的雪宫?!”
阿帕纳先科像一头被激怒的北极熊,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嘴里发出愤怒的咆哮。
他从未想过,这些在他眼中一向谦逊、甚至有些软弱的东方同志,敢用这种不留任何余地的语气,来回应他的“善意警告”。
他猛地停下脚步,抓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接通了雪宫。
“……是的,最高统帅。他们的态度,超乎想象的强硬……不,我认为这不是虚张声势。他们的字里行间,透露出我们完全不了解的……底气。”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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