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部指挥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
“砰!”
一声巨响,把正在看地图的旅长和赵刚吓了一跳。
李云龙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旅长!政委!”
“我琢磨出个事儿,这事儿要是不办,咱们手里那些铁疙瘩,就他娘的是一堆废铁!”
旅长扶了扶鼻梁上的黑色圆框眼镜,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的铅笔。
“李云龙,你小子进门就不能先敲个门?”
“火烧屁股了?”
李云龙压根没理会旅长的批评,他伸出手指,唾沫横飞。
“比火烧屁股还急!”
“咱们现在炮是不少,炮弹都快堆成山了,可会用炮的人呢?”
“一群土包子!就会把炮弹打出去听个响!”
他越说越激动,在指挥室里来回踱步。
“炮都快比人多了!再不教教这帮小子怎么算,怎么瞄,那不成烧火棍了?”
“我跟丁伟那小子演习,让人家用炮弹把我耍得团团转!这口气我咽不下!”
赵刚听明白了,笑了起来。
“老李,你这是让人给打服了,想偷师学艺了?”
“偷师?”李云龙脖子一梗,“老子是那种人吗?老子要光明正大地学!”
他猛地停住脚步,指着旅长,斩钉截铁地吼道。
“旅长!我要办个学校!”
“晋西北炮兵学校!我李云龙,要当第一个院长!”
凌天的临时办公室里,李云龙正襟危坐,手里拿着个崭新的小本本。
他把凌天从工地上硬拽了过来,美其名曰“开小灶”。
“凌顾问,别跟我扯那些用不着的。”
李云龙点了根烟卷,深深吸了一口。
“你就告诉我,丁伟那小子是怎么做到,隔着几十里地,一炮就把我的指挥车给端了的?”
凌天笑了笑,打开了面前的电子沙盘。
沙盘上,上次红蓝对抗的战场被瞬间还原。
“李团长,你看。”
凌天调出一架无人机的视角,画面里,李云龙的指挥车像个铁盒子一样,清晰地暴露在旷野上。
“首先,是眼睛。”
“无人机就是丁团长的眼睛,你的所有部署,在他那里都是透明的。”
李云龙骂骂咧咧地在本子上写下“眼睛”两个字,后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飞机。
“其次,是大脑。”
凌天指了指沙盘旁边的一组数据流。
“发现目标后,指挥系统会立刻计算出目标的精确坐标,风速,湿度,地球曲率,然后换算成火炮需要的射击诸元。”
“这个过程,不到三秒。”
李云龙听得一愣一愣的,手里的笔都停了。
“啥玩意儿?打个炮还要算地球是圆是扁?”
“对。”凌天点头,“现代炮兵,打的不是炮,是数学。”
李云龙的脸憋得通红,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他娘的,老子算是明白了。”
他把烟卷狠狠按灭,在本子上重重地写下“数学”两个字,下面画了三个大大的感叹号。
接下来的几天,李云龙就像变了个人。
白天缠着凌天和炮兵工程师问东问西,晚上就抱着一堆图纸和公式,在自己屋里研究到半夜。
他那个小本本,记得密密麻麻。
半个月后,“晋西北炮兵学院”在独立团的操场上,正式挂牌成立。
几百名从各个部队抽调来的炮兵骨干,站得笔直,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李云龙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背着手,走上了临时搭建的主席台。
他没有讲稿,清了清嗓子,对着台下几百号学员,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他娘的!都给老子听好了!”
台下瞬间鸦雀无声。
“老子知道,你们以前都是好样的!都是各部队的炮兵宝贝!”
“可老子今天要告诉你们,你们以前学的那一套,过时了!都他娘的是土坷垃!”
“从今天起,你们得学新东西!学文化!”
他顿了顿,看到台下不少人露出不服气的神色,嘿嘿一笑。
“怎么?不服气?”
“那我问你们,啥叫火力密度?”
台下一片茫然。
李云龙伸出一根手指。
“我告诉你们!火力密度,就是一个炮弹坑里,能塞进去几个鬼子!”
“以前咱们一发炮弹打过去,炸死一个,炸伤两个,那叫听响!”
“现在老子要求你们,一发炮弹过去,一个炮弹坑里,至少得给老子躺平五个鬼子!这,就他娘的叫火力密度!”
这个粗俗却无比形象的比喻,让台下的学员们瞬间哄笑起来,气氛一下子热烈了。
他们听懂了,也听得津津有味。
理论课后,是实弹演练。
李云龙带着全体学员,来到了靶场。
刚才还嬉笑怒骂的他,此刻表情变得无比严肃,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都看好了!”
他坐在一台移动指挥终端前,亲自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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