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后的那片小树林,在永夜纪元昏沉的天光下,显得格外阴森。树木因为未知宇宙射线的影响,形态发生了些许诡异的变化,枝桠扭曲,叶片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墨绿色,甚至有些还带着暗红色的脉络,仿佛皮下血管一样微微搏动。空气中弥漫着植物**和某种淡淡的、甜腥的怪异气味。
“咔!咔!咔!”
沉重的伐木斧劈砍树干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死寂,显得格外突兀和响亮。
王浩赤着上身,浑身蒸腾着热气,古铜色的皮肤上挂满了汗珠,肌肉虬结的手臂每一次挥动都充满力量,木屑随着斧刃四处飞溅。他负责主要的砍伐工作。
张大牛则用横切锯处理倒下的树木,将其枝杈去掉,分段锯成适合搬运的长度。他的动作沉稳而高效,带着老工人特有的节奏感。汗水浸透了他的背心,但他毫不在意,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活计上。
林凡没有参与具体的砍伐,他手持复合弓,如同幽灵般在树林边缘游弋,警惕的目光不断扫视着更深处的阴影。他的耳朵微微颤动,捕捉着风中任何一丝不和谐的声响。腰间挂着的狗腿刀刀柄被磨得光滑,随时准备出鞘。
苏婉留在仓库内,负责看守和接应,并通过一个简易的对讲机(利用搜刮来的民用对讲机改装,有效距离很短且易受干扰)与林凡保持间断联系。
“浩子,动作轻点,节省体力,也别弄出太大动静。”林凡低声提醒,王浩砍伐的声响在他听来,就像是黑夜里的灯塔,足以吸引数公里内的危险。
“知道了,凡哥!”王浩喘着粗气应道,动作稍微放轻了一些,但斧头劈入木头的闷响依旧无法完全避免。
木材堆积得越来越多。这些木材将构成未来围墙的骨架,是基地建设的基石。看着初步的成果,三人心中都升起一股满足感。劳动,尤其是在末世中为了生存而进行的建设性劳动,本身就能带来一种对抗绝望的力量。
张大牛用毛巾擦了把汗,看着堆起来的原木,憨厚地笑了笑:“照这个速度,再有个两三天,主体框架需要的木头就差不多了。”
林凡点了点头,但眉头并未舒展。他的直觉,或者说前世无数次的生死边缘磨砺出的危机感,正在发出细微的警报。这片林子太安静了。除了他们的砍伐声,几乎听不到任何鸟鸣虫叫,这本身就不正常。畸变体固然可怕,但它们通常无法完全消灭所有小生物。这种彻底的死寂,往往意味着附近存在着一个让所有生物都感到恐惧的“捕食者”。
“大牛哥,浩子,差不多了,我们把这批先运回去。”林凡果断下令。贪多嚼不烂,尤其是在预感不妙的情况下。
王浩虽然觉得还能再砍点,但对林凡的判断毫无异议。两人开始用绳索捆绑木材,准备拖回仓库。
就在这时,林凡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他左侧大约三十米外的一簇异常茂密的、带着暗红色脉络的灌木丛,似乎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绝非风吹所致。几乎同时,一股极其淡薄、但异常尖锐的腥气钻入了他的鼻腔。
“戒备!”林凡低吼一声,瞬间张弓搭箭,冰冷的箭簇对准了那个方向。
王浩和张大牛反应极快,立刻扔下木材,抄起放在身边的消防斧和撬棍,背靠背站定,紧张地望向四周。
树林恢复了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冷汗顺着王浩的额角滑落。他压低声音:“凡哥,是不是看错了?”
林凡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锁定那簇灌木,手指扣在弓弦上,稳如磐石。他的感知提升到了极限。不对,肯定有东西!它还在那里,像是在观察,在等待…等待一个最佳的袭击时机。
这种捕猎的耐心,绝非普通畸变体所有!
“慢慢后退,往仓库方向。”林凡从牙缝里挤出命令,脚步开始极其缓慢地向后移动,箭矢的方向始终保持不变。
王浩和张大牛也依言缓缓后撤。
就在王浩的脚不小心踩断一根枯枝,发出“啪”一声轻响的瞬间——
“咻!”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另一侧完全意想不到的阴影中(并非林凡瞄准的灌木丛)爆射而出!速度之快,简直超出了视网膜捕捉的极限,只留下一道模糊的黑色残影!
它的目标,正是稍微落在最后、手持撬棍、战斗力相对最弱的张大牛!
“大牛哥小心左边!”林凡的警告声几乎和那黑影的扑击同时响起!
生死关头,张大牛虽然战斗经验不足,但常年开车养成的沉稳心态和不错的身体素质在此刻救了他一命。听到林凡警告的瞬间,他几乎是本能地将沉重的撬棍往身前一横,同时身体拼命向右侧扑倒!
“锵!!”
刺耳的金铁交击声爆响!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火星溅射!
那黑影的利爪狠狠抓在了撬棍之上,巨大的力量竟然将实心的钢制撬棍抓出了几道深深的凹痕!张大牛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撬棍上传来,虎口瞬间崩裂出血,整个人被带得踉跄后退,差点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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