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机枪的嘶吼如同死神的咆哮,持续不断地撞击着曙光基地的围墙和每一个守卫的耳膜。灼热的金属弹流编织成一张毁灭之网,死死地压在正门区域上空。砖石粉末和木屑混合着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呛得人呼吸困难。围墙上几乎无法站人,任何试图冒头的举动都会招致暴雨般的子弹洗礼。
“稳住!都稳住!躲在掩体后面!”王浩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枪声中显得声嘶力竭,他猫着腰,沿着围墙内侧的通道快速移动,不断拍打着蜷缩在掩体后的守卫的肩膀,给他们打气,“他们在浪费子弹!等他们停火或者冲锋!”
铁鹰的火力压制虽然凶猛,但厚重的围墙主体暂时还能承受。真正令人心惊的是那三挺重机枪对固定目标的持续破坏力,垛口被打得不断崩塌缩小,几个木质了望哨更是被打得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林凡蹲在指挥掩体后,通过一个精心预留的狭窄观察孔,冷静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陈峰的战术意图非常明确:用绝对优势火力彻底压制守军,摧毁其防御工事,瓦解其抵抗意志,为接下来的步兵冲锋创造绝对有利的条件。
“浩子!”林凡对着身旁的王浩喊道,“让燃烧瓶小组准备好!他们的车不敢轻易冲过来,但步兵一旦离开车辆掩护进入开阔地,就是活靶子!等我的命令!”
“明白!”王浩立刻猫着腰跑去传令。
就在这时,重机枪的嘶吼声骤然出现了片刻的间歇——或许是更换弹链,或许是枪管过热需要冷却。
战场上的声音瞬间变得诡异起来,只剩下子弹划过空气的尖啸和远处引擎低沉的轰鸣。
“就是现在!”林凡眼中精光一闪,猛地对着身后待命的弓弩手吼道,“弩手!目标敌方车辆轮胎和机枪手!干扰射击!三连射!放!”
憋了一肚子火气的弩手们立刻从掩体后猛地探出身,端起早已上弦的弩机,根本无需仔细瞄准,对着远处车辆的大致方向就扣动了扳机!
嗖!嗖!嗖!
几十支弩箭带着守军的愤怒,划过短暂的天空,稀疏地落向铁鹰的车队。大部分箭矢都射空了,无力地插在泥土里,或者叮叮当当地打在车体的钢板上。这种程度的攻击,几乎无法对加固过的车辆造成实质伤害。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虽然微弱却带着明确敌意的反击,显然激怒了铁鹰。
“找死!”一辆越野车上的机枪手骂了一句,猛地调转枪口,对着刚才弩箭射来的大致方向又是一通狂扫,打得那片围墙砖屑纷飞,几名来不及缩回头的弩手惊出一身冷汗,连滚带爬地躲回掩体。
但这一波干扰射击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它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铁鹰看似不可一世的气球,告诉对方:我们还在!我们敢还手!
更重要的是,它吸引了对方的部分火力,为另一项行动争取了极其宝贵的一两秒时间。
就在重机枪火力被短暂引开的瞬间,围墙根下,几个身影猛地窜出!他们是基地里力气最大的几个汉子,两人一组,抬着用树干和铁丝临时捆扎成的、顶端削尖的巨大拒马鹿砦,怒吼着奋力将其推过大门前最后一段距离,狠狠地卡死在早已预设好的位置!
这些粗糙却沉重的障碍物,将成为阻挡车辆直接冲击大门的关键屏障!
“快回来!”王浩焦急地大喊。
完成任务的汉子们立刻转身想跑回门洞下的安全区。
哒哒哒哒——!
反应过来的重机枪子弹如同泼水般追射而来!
“呃啊!”一声惨叫,一名落在最后的汉子小腿中弹,整个人向前扑倒。
“二狗!”旁边的同伴红着眼睛想回头拉他。
“别管我!快走!”中弹的汉子忍着剧痛嘶吼,同时奋力向旁边翻滚,试图躲开致命的弹道。
噗噗噗!子弹追着他翻滚的轨迹,打得地面泥土飞溅!
千钧一发之际,围墙上一支弩箭带着尖啸射出,并非射向敌人,而是射向了中弹汉子前方不远处的地面——那里埋设着一个不起眼的拉发绳。
砰!一声不大的爆炸声,一股浓密的、灰白色的烟尘猛地炸起,瞬间笼罩了那片区域——那是之前收集到的最后一点石灰粉,被装在简易的罐子里做成了障眼装置。
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突然腾起的烟尘有效地干扰了机枪手的视线,子弹的准头立刻大失。
受伤的汉子趁机连滚带爬,被冲出来的同伴冒着弹雨死命拖回了大门内侧的安全区域。立刻有人上前将他背起,冲向苏婉的医疗室。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惊险万分。
“干得漂亮!”王浩狠狠挥了一下拳头,既为成功设置路障,也为同伴死里逃生。
林凡也是松了口气,但脸色依旧凝重。代价已经开始了。
铁鹰的机枪声再次变得稀疏,似乎意识到这种远距离扫射对躲在坚固掩体后的守军效果有限,更多的是心理威慑和工事破坏。陈峰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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