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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密室顶流逃生指南 > 第244章 我妈递来那支笔的时候,我听见了奶奶的声音

监控车的门被推开时,冷风卷着落叶扑进来。

沈巍猛地抬头,看见门口站着的人影——是母亲。

她肩头落着晨露,蓝布衫角随着脚步轻轻扫过他的膝盖,带着股熟悉的皂角香——

是他初中住校时,母亲总往他枕头下塞的那种味道,清苦中透着暖意,像冬夜里烘过的棉被。

“妈?”他下意识要起身,却被母亲按住肩膀。

老人的手掌干枯却有力,指节硌得他生疼,仿佛能触到皮下岁月碾过的沟壑,“去把昭昭的门帘掀起来。”

她的声音哑得像旧磁带卡在播放键上,每一个音都拖着沙沙的尾音,“风大,别吹着她。”

密室里的暖黄灯在晨雾里晕成一团橘色光晕,边缘模糊如水彩浸染。

林昭昭正低头擦拭录音机按键,指尖划过金属表面时发出细微的“嗒、嗒”声,像某种隐秘的摩斯密码。

听见脚步声抬头时,正撞进一双和沈巍如出一辙的眼睛——那双眼尾下垂的弧度,像被雨水浸过的柳枝,柔软而沉重。

沈巍母亲的布包还沾着露水,滴落在地板上,洇开一圈圈深色痕迹。

她掏了三次才把那支黑色录音笔拿出来,塑料外壳磨得发亮,在灯光下泛出油润的光泽,边角包着一圈褪色的红胶布,边缘微微翘起,像是被无数次摩挲后留下的记忆褶皱。

“昭昭啊。”她的喉结动了动,声音低得几乎被空气吞没,眼泪先砸在布包上,洇出个深灰的圆,湿痕缓缓扩散,像一颗沉入水底的心。

“你奶奶走前托我收着,说‘等她开始听别人说话时,再给她’。”

林昭昭的指尖刚碰到录音笔,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

冰凉的塑料触感却在神经末梢炸开一阵灼痛,她仿佛闻到了消毒水混杂铁锈的气息,耳边掠过一声遥远的哭喊——那是七岁的自己,在白色房间里蜷缩着,指甲抠进墙皮的声音清晰可辨。

此刻这方小物件突然有了重量,压得她掌心发麻,血脉跳动如鼓。

“您……认识我奶奶?”

“二十年前在同仁医院心理科。”

沈巍母亲用袖口抹了把脸,粗布摩擦皮肤发出轻微的“嚓嚓”声,布包带在她指节上勒出红印,像一道陈年的伤疤重新裂开,“她总说‘小沈护士手稳’,后来我家老沈……走得急,是她陪我在太平间守了整夜。”

她把录音笔轻轻塞进林昭昭手心,那动作轻得如同放下一片羽毛,却又重如碑石,“拿着吧,她等你听这个,等了快二十年。”

按键按下的瞬间,密室里的空气突然凝固,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电流杂音滋啦作响,像雨点打在铁皮屋顶,随后,奶奶的声音从缝隙里渗出来,带着种林昭昭从未听过的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在深渊边缘挣扎:

“如果你听见这段话,那一定是你终于愿意相信那些曾被当作梦的记忆——这是我最怕又最盼的一天。”

她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手指死死抠住椅沿,指节泛白如骨,木刺扎进掌心带来一丝钝痛。

“你七岁那年被带进‘心灵重塑计划’,我用尽一切换你出来。那些年你说的‘梦话’,都是真的。对不起,我没能早告诉你。”

最后一个字消散时,林昭昭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撞击声闷如擂鼓。

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像破了洞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腔撕裂般的刺痛。

模糊的白色房间突然在眼前炸开——刺鼻的消毒水味直冲鼻腔,酸涩得让她眼角发胀;戴银色面具的医生举着记录本,机械音在头顶循环:“你要成为别人需要的样子。”

冰冷的金属床沿硌着小腿,脚踝上的束缚带勒出红痕,体温一点点被抽离。

“昭昭!”老苏的声音像根救命绳,穿透迷雾而来。

他不知何时已扑跪到她面前,双膝磕地发出沉闷声响,掌心覆住她冰凉的手背,温度透过皮肤传导进来,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

“看着我,你的呼吸频率是120次\/分,这是创伤应激反应。”

他的拇指在她腕间轻按,脉搏跳动紊乱如暴雨,“你现在不是实验体,是打破实验的人。”

几乎在同一秒,陈默已从帆布包中取出便携白噪音机,指尖飞快滑动界面。

“调低顶灯。”他对墙边设备轻语。

灯光渐暗,海浪声缓缓漫入空气,一波接一波,温柔地包裹住密室的四壁,掩盖了记忆中的警报与嘶喊。

他俯身,将奶奶织的绒毯搭在她腿上,羊毛纤维蹭过小腿,带来久违的柔软触感。

“回声会放大记忆的痛感。”

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拂过耳膜,“我调了海浪声,您小时候……奶奶说您喜欢听海。”

林昭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稍稍清醒。

她想起十二岁那年半夜惊醒,哭着说“白房子里有怪物”,奶奶抱着她坐了整宿,粗糙的手掌一遍遍抚过她的发丝,说“那是昭昭做的噩梦呀”。

原来不是噩梦,是被封存的记忆,是血肉深处不肯闭嘴的真相。

“还有多少人……”她突然抬头,眼里的水雾折射着暖光,像极夜里未熄的星火,“还有多少人像我一样,被改写过记忆?”

门外传来迟疑的脚步声,停在帘外良久。

门帘被风掀起的刹那,周玉芬的身影终于走了进来。

她的护士服口袋鼓囊囊的,露出半页泛黄纸角,纸面边缘焦黑卷曲,似曾遭火焚。

“我有。”

她的声音带着二十年来的愧疚,像块压在心底的石头终于落地,沙哑中透着解脱,“治疗日志残页,我藏在我妈最后一件嫁衣的夹层里二十年——没人会去翻一个死人的衣服。”

纸页摊开时,林昭昭看见自己的名字在第三页:“x07,林昭昭,7岁,记忆重构成功率63%,建议转入二期强化。”

往下翻,是密密麻麻的编号和日期,“三期共108名儿童受试,73人失败转入秘密疗养院……”

“我烧了大部分档案。”周玉芬的手指在“73”上发抖,墨迹被汗水微微晕染,“但留了这一角,就等着有人来问。”

她突然抓住林昭昭的手腕,掌心潮湿滚烫,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昭昭,我给他们扎过镇定剂,给孩子们喂过遗忘药……我有罪,但我想让他们知道——”

“这不是心理治疗。”老苏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像铁锤砸进冻土。

他扶了扶老花镜,指腹抚过“记忆重构”四个字,动作轻柔却决绝,仿佛在为亡者合上双眼。

“是精神殖民。用行为训练抹除自我,培养‘完美工具人’。”

他抬头时,眼里燃着林昭昭从未见过的火,炽烈如熔岩,“当年你奶奶阻止过,被他们安上‘妨碍科研’的罪名;沈知白教授写过举报信,被说成‘学术偏执’。现在,该我们说话了。”

沈巍母亲离开时,密室里的挂钟刚敲过九点,钟摆晃动的声音缓慢而沉重,像时间本身在踱步。

她把蓝布衫的纽扣系到最顶,转身前摸了摸录音机的外壳,指尖停留片刻,像在摸某个故人的脸。

“昭昭,你奶奶说过,‘能听见哭声的人,才有资格点燃火种’。”

她的背影消失在晨雾里,只留下布包上沾的那滴泪,在地板上洇成个小小的圆,像一枚未干的印章。

林昭昭把录音笔轻轻放在“余烬之光”蜡烛旁。

蜡油凝固成不规则的形状,边缘焦黑蜷曲,像团被揉皱又重新捏紧的火。

她弯腰捡起拐杖,伤腿的旧疤还在抽痛,肌肉抽搐如针扎,却比昨夜轻了些。

“陈默。”她转身时,眼里的雾气散了,目光清明如洗过的天空,“明天请周护士来,她的故事,该被听见。”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嗡鸣声贴着大腿传来。

沈巍的定位共享弹出来,绿色光点在“协约亭”总部闪烁。

“启动‘蜂巢3.0’。”她按下通话键,声音里带着种破茧的锐度,像刀锋划开绸缎,“把所有残片数据按受试者编号分类,加密推送至各分站。我们要让每一笔罪,都有名字。”

深夜的密室只剩一盏小夜灯,幽蓝微光映着墙壁,像海底洞穴。

林昭昭蜷缩在奶奶织的绒毯里,羊毛蹭着脸颊,带来熟悉的痒意。

录音笔的红色指示灯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一颗不肯安眠的心脏。

“你要替那些说不出话的人活下去……”奶奶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突然被另一段声音截断——是她昨日按下的“我拒绝被改写”。

两代人的声音在空气里缠绕,像两条交握的手臂,跨越十九年的光阴相拥。

林昭昭闭眼时,想起奶奶临终前攥着她的手,枯瘦的手指如藤蔓缠绕,说“昭昭要做会听故事的人”。

此刻她终于明白,那些被抹去的哭声,那些被改写的名字,都藏在录音带的磁粉里,藏在周护士的嫁衣夹层里,藏在十九城每盏“协约亭”的灯光里。

火苗晃动间,映出窗外远处高楼顶端一点红光——那是星轨大厦服务器阵列的运行指示灯,此刻正疯狂闪烁。

警报声撕裂寂静。

赵倩盯着不断弹出的“数据丢失”提示,指甲在键盘上敲出血珠。

她删掉一个“x07”,屏幕角落又跳出“x03”“x19”;她关闭一个上传端口,成百上千的民间节点正像星星之火,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悄然激活——那是林昭昭他们过去半年埋下的“种子”。

林昭昭不知道这些。

她只听见录音机里,奶奶的声音和自己的声音重叠成一片海。

她摸黑点燃“余烬之光”,跳动的火苗里,仿佛看见七岁的自己从白色房间里跑出来,扑进一个举着录音笔的身影怀里。

“奶奶,火种我接住了。”她对着黑暗轻声说。

录音笔的指示灯闪了闪,自动开始循环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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