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大地,小镇褪去了冬日的萧瑟,路边的杨柳抽出嫩黄的枝芽,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花草的清新气息。苏青开着刚买不久的面包车,带着孩子们去镇上的书店买新书。自从工厂的男装和童装业务步入正轨,月净利润稳定在两万以上,她的日子越过越宽裕,不仅换了新车,还在市里买了一套学区房,就等着下学期带孩子们去市里上学。
面包车稳稳地停在书店门口,苏青牵着双胞胎妹妹的手,晓阳跟在身边,蹦蹦跳跳地往书店里走。刚走到门口,晓阳突然停下脚步,拉了拉苏青的衣角:“妈妈,你看那个人,好像是舅舅。”
苏青的心轻轻一顿,顺着晓阳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书店斜对面的墙角下,站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是苏明。
他瘦了很多,脸色蜡黄,头发乱糟糟的,沾满了灰尘,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旧外套,裤子也短了一截,露出脚踝上沾着泥土的袜子,脚上的解放鞋更是破旧不堪,鞋尖都磨破了。他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肩膀微微佝偻着,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落魄。
大概是感受到了注视的目光,苏明缓缓抬起头,目光正好和苏青对上。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和躲闪,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羞愧,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飞快地低下了头,转身想要往旁边的小巷里躲。
苏青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心里没有丝毫的波澜,既没有同情,也没有怨恨,更没有想要上前搭话的念头。她只是平静地移开目光,握紧了双胞胎妹妹的小手,轻声对孩子们说:“我们进去买书吧,外面风大。”
“妈妈,他真的是舅舅吗?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晓阳皱着小眉头,一脸疑惑地问道。在他的记忆里,舅舅以前虽然总是凶巴巴的,但穿着打扮还算整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落魄过。
“嗯,是他。”苏青的语气平静得像一潭湖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他现在的样子,是他自己造成的。我们不用管他,做好自己就好。”
说完,她带着孩子们走进了书店。书店里暖融融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孩子们立刻被吸引住了,晓阳直奔少儿科普区,晓燕和晓婷则跑到了童话书专柜,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想要买哪本书。
苏青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孩子们认真挑选书籍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格外从容惬意。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半年前。那时候,她刚和娘家彻底断联,心里虽然轻松,但偶尔还是会想起过往的恩怨,想起那些被纠缠的日子,想起自己所受的委屈。那时候的她,虽然坚定,但心里多少还带着一丝对“亲情”的遗憾和不甘。
可这半年来,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工厂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不仅在市里开了分店,还建立了自己的销售渠道,产品销往周边多个城市;孩子们在她的陪伴下,越来越开朗自信,晓阳的学习成绩在年级里名列前茅,晓燕的作文多次在省级比赛中获奖,晓婷的舞蹈也考到了五级证书;她和陆庭州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两人一起规划事业,一起照顾孩子,一起享受生活,日子过得温馨而幸福。
而娘家的消息,她也偶尔会从街坊邻居口中听到一些。苏明借了高利贷后,因为无力偿还,被催债的人打断了一条腿,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落下了残疾,再也不能干重活。后来,他的婚事自然也黄了,女方家听说他借了高利贷还断了腿,连夜就退了亲,还把之前收下的彩礼也都要了回去。
刘翠花因为儿子的遭遇,一病不起,整天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眼睛都哭瞎了一只。苏建国老实巴交,一辈子没出过远门,面对这样的困境,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每天打零工勉强维持生计,还要照顾卧病在床的刘翠花和残疾的苏明,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每次听到这些消息,苏青的心里都很平静。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如果当初刘翠花能体谅她的难处,不那么贪心;如果苏明能踏实工作,不好高骛远,不借高利贷,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曾经也为这样的“亲情”痛苦过、纠结过,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但现在,她彻底想通了。真正的亲情,不是单方面的索取和绑架,而是互相尊重、互相扶持。如果一段关系,只能给你带来痛苦和消耗,那不如彻底放下,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妈妈,我选好了,我想要这本《宇宙的奥秘》。”晓阳拿着一本书跑了过来,脸上满是兴奋。
“妈妈,我想要这本《格林童话》。”晓燕也举着一本书说道。
“妈妈,我也要童话书!”晓婷拉着苏青的衣角,撒娇道。
苏青回过神来,笑着摸了摸孩子们的头:“好,都听你们的,喜欢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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