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带着凉意刮过脸颊,苏青裹紧了身上的碎花布衫,背着空竹篮往镇上赶。距离县里的物资交流会还有半个月,她想着趁赶集的功夫,去镇上探探行情——看看最近什么手工制品受欢迎,也好调整手里的备货,争取多赚些钱。
刚到镇口,就见街道上比往常热闹了不少。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开始置办年货,卖糖果的、卖对联的、卖布料的摊位前都围满了人。苏青顺着人流往前走,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各个摊位上,一边走一边记着行情:粗棉布一尺八分钱,比上个月涨了一分;做棉袄用的棉花一斤两毛钱,销量最好;孩子们穿的虎头鞋摊位前,几个妇人正围着挑选,一问价格,一双要五毛钱,比她做的布鞋贵了一倍。
走到供销社门口时,苏青停下了脚步——只见布料专柜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队伍里大多是带着孩子的妇人,还有些年轻姑娘,每个人手里都攥着布票和钱,脸上满是焦急。她凑过去听了几句,很快就明白了排队的原因。
“这碎花布怎么又缺货了?我上周来就没买到,这周特意早点来,怎么还是要排这么长的队?”一个穿着蓝色布褂的妇人皱着眉抱怨,怀里抱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孩子正揪着她的衣角哭闹。
“可不是嘛!”旁边一个妇人接过话茬,语气里满是无奈,“我家丫头就喜欢碎花布,想给她做件过年的新棉袄,结果来了三次都没买到。你看这队伍,最少得排一个时辰,等轮到我,指不定又卖完了。”
“听说供销社的碎花布是从县城调过来的,数量有限,每次来货都被抢空。”另一个妇人叹了口气,“现在想给娃做件小衣服都难,要么没布料,要么没布票,就算都有,还得排队等。”
苏青心里一动——妇人的抱怨里藏着需求,碎花布紧俏,给孩子做衣服难,这不就是个机会吗?她正琢磨着,目光落在了供销社墙角的一堆布料边角料上。那是些裁剪剩下的碎布,有碎花的、条纹的、纯色的,大多只有巴掌大小,颜色却都鲜亮,被随意堆在一个竹筐里,显然是准备丢弃的。
几个挑选布料的妇人也注意到了这堆边角料,其中一个走上前,拿起一块碎花碎布,惋惜地说:“这么好的料子,扔了多可惜啊!就是太小了,做衣服不够,做别的又不知道做啥,真是可惜了。”
“是啊,”另一个妇人也拿起一块碎布,“我家丫头要是看到这碎花布,肯定喜欢,就是不知道能做些啥。做手帕太小,做鞋面又不够,只能看着可惜。”
苏青站在一旁,看着那堆边角料,又想起刚才妇人们的抱怨,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既然碎花布紧俏,边角料又因为“小”而被浪费,不如用这些边角料做些儿童小物件?比如布发夹、小荷包、布纽扣,还有孩子们喜欢的小挂件,这些东西用料少,正好能利用边角料,而且做起来简单,耗时短,还能满足妇人们给孩子打扮的需求。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首先,用料成本低,边角料几乎不用花钱,要是跟供销社商量,说不定还能低价收购;其次,制作简单,她一个人就能做,孩子们也能帮忙剪剪布料、穿穿针线,能快速备货;最重要的是,需求明确——妇人们想给孩子做新衣服却买不到碎花布,要是有现成的碎花小物件,肯定愿意买,而且这些小物件价格不用定太高,几分钱一个,大多数人都能接受,销量肯定好。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苏青走到布料专柜前,笑着对售货员说:“同志,我想问一下,你们这堆边角料卖不卖啊?我想买点回去,给孩子做些小玩意儿。”
售货员看了看那堆边角料,又看了看苏青,笑着说:“这些都是裁剪剩下的,本来是准备扔的,你要是想要,随便拿,不用给钱。不过你可别嫌弃,都是些小块的,做不了大件东西。”
“不嫌弃,不嫌弃!”苏青连忙道谢,“这些小块的布料正好能给孩子做些小发夹、小挂件,太谢谢您了!”
她走到竹筐前,仔细挑选起来。专挑那些颜色鲜亮、图案好看的碎花布和条纹布,不一会儿就挑了满满一袋子。旁边的妇人看到了,也跟着挑了几块,笑着说:“你这姑娘真会过日子,这些碎布扔了可惜,做些小玩意儿给孩子,既好看又不浪费。”
苏青笑着回应:“是啊,给孩子做些小发夹,扎头发的时候用,孩子也喜欢。”
挑完边角料,苏青又在集市上转了一圈,特意留意了儿童小物件的行情。她发现,镇上卖儿童用品的摊位很少,偶尔有卖布娃娃的,价格也都不便宜,最便宜的也要两毛钱一个;而布发夹、小荷包这类小物件,几乎没有摊位卖,只有个别妇人自己做了给孩子用,没有形成售卖的规模。
这让她更加确定,做儿童小物件是个好商机。她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回去后先做一批样品,有碎花布发夹、条纹布小荷包、小熊形状的挂件,还有带纽扣的布书签,每种做十个,先拿到镇上的集市试试水,要是好卖,就多做些,不仅能在物资交流会上卖,以后还能长期做,作为家里的一项固定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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