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天气总像孩子的脸,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被乌云压得喘不过气。苏青刚给一位阿姨包好最后一件碎花裙,抬头就看见西边的天空黑压压一片,风裹着尘土卷过集市,把摊位上的蓝布遮阳棚吹得猎猎作响,像是随时要被掀翻。
“要下大雨了!”邻摊卖蔬菜的张叔喊了一声,赶紧弯腰收拾摊子上的青菜。苏青心里一紧,也跟着加快动作,把叠好的衬衫往布袋子里塞,晓阳和晓燕帮忙搬钱箱,晓雨则攥着布娃娃,紧张地拉着苏青的衣角:“妈妈,风好大,我怕。”
“别怕,咱们很快就能收拾好回家。”苏青摸了摸晓雨的头,刚把最后一件衣服放进袋子,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遮阳棚上,溅起细小的水花。风越来越大,遮阳棚的竹竿被吹得摇晃起来,固定棚布的绳子“嘣”地一声断了,棚布瞬间被风吹得翻卷起来,雨水顺着棚布的缝隙往摊位里灌。
“不好!”苏青惊呼一声,赶紧扑过去按住棚布,却被狂风顶得后退了两步。晓阳和晓燕也冲过来帮忙,三个大人孩子紧紧拽着棚布,雨水很快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冰凉地贴在身上。张叔和几个相邻的摊主也跑过来帮忙,有人按住竹竿,有人找绳子重新固定,可风实在太大,刚系好的绳子又被吹断,遮阳棚的一根竹竿甚至被吹得歪向一边,眼看就要砸下来。
“快躲开!”张叔一把拉开苏青,话音刚落,竹竿就“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泥水。苏青看着被砸坏的遮阳棚,心里又急又慌——这棚子是陆庭州休假时帮她搭的,竹竿结实,棚布也是新换的,现在不仅棚布破了,竹竿也断了两根,明天根本没法摆摊。更让她担心的是,摊位上的衣服虽然大部分收进了袋子,却还是有几件被雨水打湿,要是晒不干,很容易发霉。
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法继续收拾。苏青只好和孩子们躲到旁边的小吃摊屋檐下,看着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摊位,心里满是焦虑。晓雨冻得瑟瑟发抖,苏青赶紧把孩子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衣服裹住她,晓阳和晓燕也挤在她身边,小声安慰:“妈妈别担心,等雨停了我们一起修。”
好不容易等到雨小了些,苏青赶紧带着孩子们回家。路上,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鞋子里灌满了泥水,每走一步都沉甸甸的。晓阳懂事地帮着扛布袋子,晓燕牵着晓雨,一家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路上,苏青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明天要是没法摆摊,不仅少赚一天钱,之前订好的几件衣服也没法按时交给顾客,可修棚子需要找竹竿和新的棚布,她一个人根本没法完成。
回到家后,苏青赶紧给孩子们换衣服、煮姜汤,怕他们着凉。自己却顾不上换衣服,坐在桌边看着窗外的雨,心里盘算着怎么修摊位。晓燕看着妈妈愁眉苦脸的样子,小声说:“妈妈,咱们给爸爸写信吧,让爸爸想想办法。”
苏青摇了摇头——写信一来一回太慢,等陆庭州收到信,再想办法,至少要三四天,根本来不及。她想起陆庭州之前说过,镇上武装部有他的战友叫李伟,要是家里有急事可以找他帮忙。可她从来没跟人家打过交道,怎么好意思开口麻烦别人?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邻居刘嫂打着伞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条干毛巾:“青啊,听说你们摊位的棚子被风吹坏了,你没事吧?孩子们有没有着凉?”
苏青接过毛巾,心里一阵温暖:“我没事,孩子们也还好,就是棚子坏了,明天没法摆摊,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别着急,我家老头子认识镇上卖建材的,明天让他帮你找几根结实的竹竿和新棚布。”刘嫂坐在桌边,喝了口姜汤,继续说,“不过搭棚子需要爬梯子,你一个女人家肯定不行,要不你给庭州打个电话,让他想想办法?我记得他说过,部队有电话,能打到镇上的邮电所。”
苏青眼睛一亮——她怎么忘了还有电话这种快办法!虽然打长途电话贵,但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上了。她赶紧擦干眼泪,决定明天一早就去邮电所给陆庭州打电话。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苏青就把孩子们托付给刘嫂,自己匆匆赶往镇上的邮电所。邮电所的工作人员听说她要给部队打电话,赶紧帮她接通线路。电话“嘀嘀”响了几声后,终于传来了陆庭州熟悉的声音:“喂,请问是哪位?”
“庭州,是我。”苏青的声音忍不住发颤,“昨天咱们摊位的棚子被大风吹坏了,竹竿断了两根,棚布也破了,明天没法摆摊,我……”
“你别急,慢慢说,你和孩子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陆庭州的声音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打断了她的话。
“我和孩子们都没事,就是棚子坏了,我不知道怎么修。”苏青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刘嫂说可以找建材店买竹竿和棚布,可搭棚子需要爬梯子,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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