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集市的青砖墙,陆庭州就推着木板车跟在苏青身后,看着她熟练地整理摊位上的的确良衬衫,指尖偶尔拂过布料的动作轻柔又认真。晓阳蹲在旁边数着零钱,晓燕帮着把顾客挑好的衣服叠整齐,晓雨则攥着布娃娃,在摊位周围蹦蹦跳跳,清脆的笑声像撒在空气里的糖。
陆庭州一边帮着搭遮阳棚,一边忍不住想起昨天夜里跟老周通的电话。老周在电话里笑着调侃他:“庭州,你这次回家把媳妇护得跟宝似的,可别光嘴上疼,得整个信物给她,让她戴在身上,时时刻刻都能想着你。我跟我媳妇结婚那阵,就给她打了个银镯子,她现在还天天戴着,逢人就说这是我送的。”
当时他还笑着说老周“老套”,可挂了电话,却忍不住翻来覆去地琢磨。他想起苏青手上总是戴着一枚磨得发亮的旧顶针,那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做衣服时用来顶针脚,平时就随意套在食指上,从没见她摘下来过。他又想起苏青每次收摊后,坐在灯下缝衣服的样子,指尖因为常年穿针引线,已经磨出了薄茧,却依旧稳稳地握着针线,把对孩子们的牵挂、对这个家的期盼,都缝进了每一件衣服里。
“爸爸,你发什么呆呀?遮阳棚的绳子快掉了!”晓阳的声音拉回了陆庭州的思绪,他赶紧伸手把松了的绳子重新系紧,指尖触到粗糙的竹竿,心里却渐渐有了个主意——他要给苏青买一枚银戒指,不用太贵重,却要让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撑着这个家,他会像这枚戒指一样,牢牢地守着她,守着这个家。
上午的生意格外好,摊位前挤满了顾客,有来买新衬衫的庄稼汉,有挑碎花裙的姑娘,还有带着孩子来选小短袖的妈妈。陆庭州忙着给顾客递衣服、数零钱,偶尔抬头看向苏青,总能看到她脸上温柔的笑,那笑容像春日里的阳光,能把所有的辛苦都晒得暖洋洋的。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顾客渐渐少了些,苏青让陆庭州带着孩子们去旁边的小吃摊吃馄饨,自己留在摊位看摊。陆庭州心里记着买戒指的事,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们先去,我去趟厕所,马上就来。”
他沿着集市的青石板路往前走,心里既紧张又期待。镇上的首饰店在街尾,是一间不大的青砖房,门口挂着“老银匠”的木牌,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银饰,手镯、耳环、戒指在玻璃柜里闪着柔和的光。
店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坐在柜台后打磨银器,看到陆庭州进来,笑着问:“小伙子,想买点什么?是给媳妇还是给孩子买?”
陆庭州的脸颊微微发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给我媳妇买,想买枚戒指。”
老人放下手里的活,从柜台里拿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整齐地摆着十几枚银戒指,有的刻着简单的花纹,有的镶着小小的玉石,还有的是光面的,看起来朴素又大方。“我这的戒指都是手工打的,结实耐用,你看看喜欢哪款?”
陆庭州的目光在戒指上扫过,最后停在了一枚光面的银戒指上——没有复杂的花纹,只有一圈淡淡的光泽,看起来简洁又大方,他觉得很符合苏青的性子。“大爷,我能看看这枚吗?”
老人把戒指递给他,笑着说:“这枚好,光面的显干净,戴在手上也不碍事,你媳妇要是做针线活,也不会勾到布料。”
陆庭州握着戒指,指尖能感受到银器的凉意,心里却暖暖的。他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老人:“大爷,能不能在戒指上刻几个字?”
“当然能,你想刻什么字?”
“刻‘庭州赠’,麻烦您刻得小一点,别太显眼。”陆庭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他想把自己的名字刻在戒指上,让苏青每次看到戒指,都能想起他的牵挂。
老人笑着点头:“没问题,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很快就刻好。”
陆庭州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看着老人熟练地拿起刻刀,在戒指内侧小心翼翼地刻着字。银屑一点点落在桌子上,“庭州赠”三个字渐渐清晰起来,每一笔都刻得格外认真。陆庭州的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一样,满是暖意——他仿佛能看到苏青收到戒指时惊喜的样子,看到她把戒指戴在手上,做衣服时偶尔低头看一眼,嘴角露出温柔的笑。
没过多久,老人就把刻好的戒指递了过来:“你看看,满意不?”
陆庭州接过戒指,仔细看了看内侧的字,大小刚好,刻痕也很清晰。他满意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老人,又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像是藏了一件稀世珍宝。
从首饰店出来,陆庭州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他沿着青石板路往回走,心里琢磨着该什么时候把戒指送给苏青。直接送会不会太突兀?等晚上孩子们睡了,在院子里乘凉的时候送?还是等他回工地前,偷偷放在她的针线盒里?
“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呀?馄饨都快凉了!”刚走到小吃摊门口,就看到晓雨举着一个没吃完的馄饨,朝他跑来。陆庭州赶紧蹲下身,接住扑进怀里的晓雨,笑着说:“爸爸刚才遇到个熟人,聊了几句,咱们赶紧吃馄饨,不然真的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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