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镇上的集市还没热闹起来,青石板路上沾着隔夜的露水,踩上去凉丝丝的。苏青推着装满衣服的木板车往摊位走,陆庭州跟在旁边,手里拎着沉甸甸的钱箱,眼神里满是警惕。昨晚一家人聊到后半夜,陆庭州听说周强不仅踩坏衣服、扬言砸摊,还在街口跟伙计嘀咕要搞事,心里的火气就没压下去,打定主意今天要护好苏青和摊位。
“你别太冲动,要是周强不来,咱们就好好做生意;要是他来了,先跟他讲道理,实在不行再去派出所。”苏青怕陆庭州气头上跟人起冲突,小声叮嘱着。陆庭州点点头,却还是攥紧了拳头:“我知道,但他要是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绝对饶不了他。”
两人刚把摊位搭好,晓燕和晓阳就带着晓雨赶来了——晓燕手里拿着记账本,晓阳抱着算盘,晓雨则攥着一个布娃娃,说是要帮妈妈“看着坏人”。一家人正整理着衣服,就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周强带着两个伙计,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根木棍,边走边用棍子敲着路边的石头,发出“砰砰”的响声。
“哟,这不是陆师傅吗?怎么,从工地上回来了?是专门回来帮你媳妇抢生意的?”周强阴阳怪气地说着,走到摊位前,故意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木板车,“我跟你说,你媳妇在这儿摆摊,影响我生意了,今天要么她搬走,要么我就把这破摊给你掀了!”
苏青皱着眉上前一步:“周老板,我在这儿摆摊是经过集市管理处同意的,怎么就影响你生意了?你要是觉得生意不好,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不是来这儿撒野。”
“撒野?”周强眼睛一瞪,突然伸手推了苏青一把,苏青没防备,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晓阳和晓燕赶紧扶住她,晓雨吓得躲在姐姐身后,小声哭了起来。
“你敢推我媳妇!”陆庭州瞬间红了眼,几步冲过去,一把将苏青护在身后,眼神凌厉得像要吃人。他身高比周强高出大半个头,常年在工地上干活练出的结实身板,往那儿一站,就像一堵墙,把苏青和孩子们挡得严严实实。
周强被陆庭州的气势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又强撑着梗着脖子:“我推她怎么了?她抢我生意,我推她一下算轻的!你要是识相,就赶紧带着你媳妇滚,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他身边的两个伙计也跟着起哄,挥舞着手里的棍子,摆出要打架的样子。周围早起摆摊的商贩和路过的顾客都围了过来,有人小声议论,有人想上前劝架,却被周强恶狠狠的眼神吓退了。
陆庭州却一点都不怕,他盯着周强,声音低沉却有力:“我媳妇的生意,谁也别想捣乱。你昨天踩坏她的衣服,扬言砸摊;今天又推她,吓着孩子,这笔账咱们得好好算算。”
他指了指摊位上叠得整齐的衣服,又指了指吓得眼圈发红的晓雨:“你看清楚了,这是我媳妇一针一线做的衣服,是咱们镇上人信任的好东西;这是我的孩子,才这么小,被你吓得哭,你良心过得去吗?今天你要么给我媳妇道歉,赔偿昨天踩坏衣服的钱,保证以后再也不来捣乱;要么,咱们现在就去派出所,让警察同志评评理,看看你这算不算寻衅滋事,要不要承担责任!”
周强被陆庭州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陆庭州,发起火来这么吓人。他偷偷看了看周围,发现大家都用指责的眼神看着他,连他身边的两个伙计都开始往后退,不敢再跟着起哄——他们也知道,真闹到派出所,没理的是他们,说不定还得被拘留。
“我……我凭什么道歉赔偿?”周强还想嘴硬,却被陆庭州上前一步逼得连连后退,差点撞到身后的摊子。陆庭州眼神更冷了:“凭你欺负我媳妇,凭你吓着我孩子,凭你破坏集市秩序!你要是不道歉赔偿,今天就别想走!”
周围的人也纷纷开口:“周老板,你就道歉吧,你确实做得不对!”“是啊,陆师傅说得对,真闹到派出所,你没好果子吃!”“苏老板那么好的人,你怎么能这么欺负她?”
刘嫂也赶了过来,她手里还拿着刚煮好的鸡蛋,看到这场景,立刻站在陆庭州身边:“周强,你别太过分!昨天你找茬,大家都看着呢;今天你又推苏青,还想打人,你以为没人管得了你?我已经让人去叫集市管理处的人了,再加上派出所,你今天要是不认错,有你好受的!”
周强听到“集市管理处”和“派出所”,终于慌了。他知道,集市管理处的王主任最讨厌这种寻衅滋事的人,要是被他抓住,不仅要罚款,还可能被禁止在集市摆摊;真闹到派出所,说不定还得被关几天,留下案底,以后更没法做生意了。
他咽了口唾沫,看着陆庭州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周围人指责的目光,终于低下头,声音含糊地说:“对……对不起,苏老板,昨天是我不对,不该踩坏你的衣服,也不该扬言砸摊;今天我也不该推你,吓着孩子。衣服的钱我赔,以后我再也不来捣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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