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阳光,吝啬地透过通风口那几道冰冷的金属格栅缝隙,斜斜地切进纯白的训练房。光斑在地板上拉出一道歪斜、狭长的亮痕,边缘模糊,像一道苍白的伤口。
6月5日。
张纳伟蜷缩在光斑的边缘。阳光吝啬地吝啬地涂抹在他的脚尖,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他的尾巴,那条如今已如臂使指的长尾,下意识地向前卷曲,形成一个柔软的圈,圈住了两只**的前爪——这个姿势是最近才养成的,模仿着真正的猫科动物寻求安全感的姿态。每一次低头,视线总会不可避免地撞上脖颈间那个冰冷的金属项圈。
项圈光滑,毫无装饰,只在正前方嵌着一块小小的金属铭牌。
“Samira”。
冰冷的字母,像烙印,死死地贴着他颈部的皮肤。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清晰地将这个名字的触感传递进神经深处。一个时刻在提醒他身份的符咒,冰冷,沉重。
咔哒。
金属门锁弹开的轻响,在寂静中如同惊雷。
张纳伟头顶那双布偶猫耳瞬间向后紧贴!细密的绒毛根根分明地倒竖起来,像受惊的刺猬。竖立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住门口。
K走了进来。
依旧是那身毫无感情的卡其色训练服,挺括,冰冷。但今天,她手里没有端着那个熟悉的、盛放生鱼片的金属碗。取而代之的,是一支银灰色的、笔状的物体。顶端,一点猩红的光芒稳定地亮着,像一颗凝固的血珠,在地板上投射出一个同样鲜红、不断跳跃的小光点。
“新的课程。” K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被放大了,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回响。她甚至没有看角落里的张纳伟一眼,只是随意地按下了笔状物体上的某个开关。
咻——
墙上,那个静止的红色光点突然活了!它毫无征兆地向上窜去,在纯白的墙面上划出一道刺目的轨迹,像一只受惊的、跳脱的虫子。
张纳伟的瞳孔瞬间缩成两条极细的墨线!身体内部的某个开关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拨动——那是猫科动物对快速移动物体近乎本能的捕猎冲动!大脑的命令尚未发出,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几乎是弹射般地跳了起来!双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墙面上那个挑衅的红点猛扑过去!五指张开,锋利的指尖在空气中带起微弱的破风声,距离那跳跃的红点只剩几厘米!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的刹那!
K的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
墙上的红点倏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下一秒,那点刺目的猩红,鬼魅般地出现在了对面的金属桌腿上,静静停驻。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训练房里炸开。
张纳伟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上!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他肩胛骨一阵剧痛,眼前金星乱冒。他狼狈地滑落下来,跌坐在地。
猫耳因为巨大的尴尬和瞬间的失控感而微微发烫,耳尖的绒毛都在轻颤。那条长尾也瞬间绷紧,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弓弦,僵硬地悬在半空,尾尖的毛发都紧张地炸开。
他喘息着,艰难地转过头。
K正站在几步之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那支激光笔稳稳地握在她手中,顶端的红点,此刻正像挑衅一般,在她穿着训练靴的脚边,不紧不慢地打着转。
“用跳的,”K的声音平稳地响起,带着一丝极淡却无法忽略的评判意味,如同老师在纠正一个屡教不改的笨拙学生,“不是扑。”
她空着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拿起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根半米长的白色塑料软尺。边缘被打磨得圆润,不会割破皮肤。但张纳伟在过去的十几天里,已经用自己的身体无数次验证过——这东西抽在身上,会带来尖锐而持久的疼痛,虽然不会留下显眼的伤痕,却足以刻骨铭心。
红色的光点再次跳跃起来!这一次,它猛地向上窜去,稳稳地停在离地面一米多高的墙面上,像一颗钉在那里的红色图钉。
张纳伟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强行压下肩头的钝痛和心底翻涌的屈辱。他屈膝,腿部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蓄满力量的弹簧。
发力!
身体轻盈地腾跃而起!猫科基因赋予的惊人弹跳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轻松地够到了光点所在的高度,指尖甚至能感受到墙壁冰冷的触感。落地时,足尖点地,悄无声息,展现出完美的平衡。
猫耳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一个很小的弧度,一丝难以察觉的、源自身体本能的自得飞快掠过心头——这具改造后的躯体所蕴含的爆发力和敏捷性,确实远远超越了他作为男人张纳伟时的巅峰状态。
“很好。”K的声音依旧平淡得像白开水。她没有移动激光笔上的红点,反而将手中的白色软尺轻轻放在了旁边的金属桌上。塑料与金属碰撞,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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