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瑞泽猫着腰往老井挪,裤脚蹭过路边的狗尾草,沾了层细碎的绒毛。风裹着向日葵的香气吹过来,却没盖过赵磊撬井盖的 “咯吱” 声。
他抬手冲王队比了个手势:“从东侧绕,踩花丛走,别弄出动静。”
王队点头,带着两个安保往旁边的向日葵丛钻。叶子被蹭得 “哗啦” 响,赵磊蹲在井边却没回头,只是更使劲地压撬棍,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滴。
李姐跟在高瑞泽身后,小声说:“这井有三十年了,纳伟以前总来这儿打水,说井水甜,泡花茶最好喝。”
高瑞泽 “嗯” 了声,目光锁在赵磊手里的撬棍上 —— 铁头磨得发亮,棍身缠着旧胶带,一看就是用了好几年的老物件。
离老井还有十米时,赵磊突然停下动作,侧着耳朵听。高瑞泽赶紧顿住,指尖捏紧了口袋里的对讲机,指节泛白。
“谁在那儿?” 赵磊猛地回头,手里的撬棍 “哐当” 砸在井沿上,“别装了!出来!”
高瑞泽站直身子,慢悠悠走过去,双手插在裤兜里:“赵总这么闲?大早上来撬老井,是想找水喝,还是找张纳伟藏的画稿?”
赵磊的脸瞬间白了,往后退了两步,脚差点踩空:“你怎么来了?我…… 我就是路过,看看这井还能不能用。”
“路过?” 高瑞泽挑眉,指了指他手里的撬棍,“路过带撬棍?还专门往花田最偏的老井来?你这‘路过’也太巧了。”
赵磊还想狡辩,王队已经从后面包抄过来。安保小李上前一步,伸手就抓他的胳膊:“赵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
“别碰我!” 赵磊挥着撬棍反抗,棍尖差点扫到小李的胳膊。没等他再动,另一个安保已经绕到他身后,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将人按在地上。
手铐 “咔哒” 扣上时,赵磊还在挣扎:“放开我!你们没权利抓我!那画稿是我的!是张纳伟欠我的!”
高瑞泽蹲下来,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带点嘲讽:“你的?画稿上写你名了?还是赵磊俩字刻井盖上了?”
“高叔叔!你们没事吧?” 琳琳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带着点慌。
高瑞泽抬头,见张若曦牵着琳琳往这边跑,琳琳的淡紫色外套拉链没拉,头发被风吹得乱翘。他赶紧喊:“别过来!井边滑,有青苔,等我们把井盖打开再说!”
琳琳停在原地,踮着脚往这边看,小手攥着张若曦的衣角:“爸爸的画稿在里面吗?会不会被水泡坏呀?我还没见过爸爸画的货款证据呢!”
“不会,” 高瑞泽笑着喊,“你爸爸聪明着呢,肯定把画稿包得严严实实,等会儿给你看,比你参展的画还厉害。”
王队找了根粗麻绳,系在井盖的铁环上,跟两个安保一起使劲拉。井盖锈得厉害,扯了三下才松动,“吱呀” 响得像要散架,终于被拉开,露出黑幽幽的井口。
高瑞泽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往井里照 —— 井壁上钉着个木盒,用深绿色防水布包得严严实实,挂在离井口两米的地方,绳子还绑得很紧。
“在那儿!” 李姐指着木盒,声音有点激动,“纳伟以前跟我说过,重要东西都用防水布包,不怕潮,就算下雨也没事。”
王队找了个带钩子的长竹竿,慢慢伸到井里,勾住木盒的把手。他动作很轻,生怕把木盒勾掉:“高总,您看着点角度,别让盒子碰井壁。”
高瑞泽点头,盯着木盒:“慢着点,里面的画稿不能折,不然法务部那边不好用。”
琳琳凑到张若曦身边,眼睛瞪得溜圆,小手攥得都出汗了:“快了快了!马上就能看到爸爸的画稿了!”
木盒终于被提上来,高瑞泽蹲下来,小心地解开防水布的绳结。布上沾了点井壁的泥,他用纸巾擦了擦,才打开木盒 —— 里面是个铁盒,跟仓库里的那个一模一样,盖子上刻着朵小小的向日葵。
“是爸爸的盒子!” 琳琳伸手想碰,被高瑞泽拦住:“等会儿,先看看里面有没有水,别弄湿你的手。”
他掏出钥匙(昨天从铁箱夹层找到的),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哒” 一声,锁开了。里面果然放着三卷画稿,用透明塑料袋裹着,没沾一点水,纸边虽然泛黄,却很平整。
张若曦蹲下来,小心地展开第一卷 —— 上面画的是赵磊跟一个男人签合同的场景,角落用钢笔写着 “2095 年 5 月,赵磊欠货款 80 万,有录音为证”,下面还有赵磊的签名,笔画跟之前假合同上的一模一样。
“这就是铁证!” 张若曦激动得声音有点抖,“加上仓库里的画稿,足够法务部定他的罪了,再也不能让他找琳琳麻烦!”
赵磊趴在地上,看着画稿,脸灰得像井壁上的青苔:“不可能…… 张纳伟怎么会画这个…… 他明明说过会销毁的……”
高瑞泽收起画稿,放进随身带的布包,对王队说:“把他带回去,交给法务部,跟之前的打火机、假合同放一起,别让他再出来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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