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科幻 > 抠脚大汉变身猫娘后,被拍卖了 > 第39章 情人节的亲密

2月14日的空气里弥漫着过分甜腻的香气。宠物房那套昂贵的香氛系统被精心调校过,此刻正源源不断地释放着玫瑰与檀香的混合气息。那味道,甜得发齁,却又被檀香的厚重死死压住,像一块被黏稠糖浆彻底浸透的木头,沉甸甸地坠在肺腑之间。张纳伟蜷缩在房间中央那张巨大的天鹅绒床垫角落里,几乎将自己缩成一个球。他那条蓬松柔软的猫尾,此刻正紧紧缠绕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牢牢地裹住身体,仿佛那是唯一能隔绝外界的安全壁垒。

床头柜上,水晶花瓶折射着顶灯柔和的光线。里面插着九支饱满欲滴的红玫瑰,花瓣上还滚动着清晨仆人送进来时沾染的露珠。仆人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带着刻板的恭敬:“Samira小姐,这是亲王吩咐为您布置的情人节装饰。”

情人节。

这三个字像带着细小的电流,瞬间窜过他的猫耳,那对敏感的耳尖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细微地抖动了一下。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了曼谷。那时,他总会在这个日子,给苏玲买上一盒巧克力。不贵,但一定是她最喜欢的黑巧口味。苦涩中带着醇香。琳琳则会提前好几天,用彩笔歪歪扭扭地画一张“爱心卡片”,小心翼翼地塞进巧克力盒子里,上面用童稚的笔迹写着“爸爸妈妈要幸福”。那时的情人节,空气里弥漫的是可可豆特有的微苦香气,还有女儿银铃般无忧无虑的笑声,交织成最平凡却最温暖的乐章。

“咔哒。”

一声轻响,金属门锁弹开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张纳伟的呼吸骤然一窒,指甲下意识地深深掐进了柔软的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强迫自己维持着蜷缩的姿势,只有尾巴尖难以察觉地绷紧了一下。

苏尔坦亲王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酒红色丝绒西装,领口别着一朵娇艳欲滴的新鲜红玫瑰,与他此刻的身份和这个日子无比契合。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床角那个蜷缩的身影上。那目光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审视,缓慢地、仔细地逡巡着,如同一位收藏家在欣赏自己珍藏室里一件刚刚擦拭完毕、价值连城的艺术品。他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今天很漂亮。”亲王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带着一种刻意的磁性。随着他的脚步,一股更浓郁、更个人化的玫瑰香气扑面而来,与他身上昂贵的古龙水味道混合,再融入房间原有的香氛里。几种香气激烈地碰撞、融合,形成一种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的氛围,沉沉地压了下来。

张纳伟没有回应,甚至没有抬眼。他只是依循着早已刻入骨髓的“规矩”,缓缓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坐直了身体。他身上那件睡裙,是昨晚仆人送来的“新装”。真丝面料,触感冰凉顺滑,是浓郁的酒红色。裙摆的长度堪堪遮住尾巴根部,领口和袖口处,用同色系的丝线绣着繁复细小的玫瑰图案。昨晚仆人放下它时,清晰地传达了亲王的旨意:“Samira小姐,这是亲王为您准备的‘情人节专属’礼物。”

“过来。”亲王已经走到了床边,姿态优雅地在床沿坐下,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他修剪整齐的指尖,在灯光下闪着健康的光泽,但张纳伟眼尖地注意到,那朵别在领口的玫瑰,刺似乎没有完全剪掉,残留的尖端在光线下闪着一点微不可察的银光。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张纳伟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干涩。他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的浓香呛得他肺腑生疼。他强迫自己的腿动起来,站起身,向亲王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松软的棉花上,虚浮无力。真丝睡裙轻柔地摩擦着皮肤,带来一种滑腻的触感。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布料下自己皮肤的紧绷和发烫。不是因为羞涩,绝不是。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厌恶——厌恶这身被迫穿上的、如同玩偶服装般的睡裙,厌恶这满屋令人作呕的玫瑰香气,更厌恶亲王眼中那熟悉的、带着绝对占有欲的目光,那目光一遍遍地确认着他作为“藏品”的身份。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一丝一毫都不能。

过去几个月的“规矩”训练,早已像烙印般刻进了他的每一寸神经,融入了他的血液:当亲王靠近时,他必须主动迎上去,哪怕内心在疯狂后退;当被触碰时,他必须让身体保持放松柔软的状态,绝不能有一丝僵硬;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要精心控制,要放得轻缓绵长,模仿真正的猫咪那种慵懒温顺的姿态,用无声的驯服回应主人的每一次“恩宠”。

就在他走到亲王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热量时,苏尔坦突然伸出了手。那手指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抬起了他的下巴。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张纳伟被迫微微仰起脸,视线撞进亲王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接着,亲王俯下身。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很轻,像一片被风吹落的花瓣。带着浓郁的玫瑰香气和亲王唇齿间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味。

然而,这个轻柔的触碰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皮肤上。张纳伟的身体瞬间僵硬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胃里猛地翻搅起来,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他的第一反应是猛地偏开头,像在实验室里那些最痛苦的检查中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本能地躲避任何令他不适的接触。

但“规矩”的锁链,那些无形的、沉重的枷锁,在他念头刚起的刹那就死死地拽住了他全身的肌肉。肩膀沉得如同灌了铅,脖子僵硬得无法转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亲王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眉骨,能闻到那混合着古龙水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浓烈气息,更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那如同擂鼓般疯狂撞击的心跳声,咚咚咚……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肋骨,在这令人窒息的空气中爆裂开来。

“听话。”亲王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只让张纳伟感到彻骨的寒意。那只抬着他下巴的手滑了下去,温热的手指轻轻落在了他的后颈上。那里的皮肤最薄,也最敏感,是猫咪最致命的弱点之一。手指带着一种掌控者的从容,缓缓摩挲着那片脆弱的区域,带来一阵阵令人战栗的麻痒。

张纳伟猛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像风中濒死的蝶翼。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胸腔里翻涌的厌恶、抗拒和那份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屈辱,狠狠地压下去,再压下去,直到埋进心底最幽暗、最冰冷的深渊角落。

再睁开眼时,那双曾经属于中年男人张纳伟、如今却镶嵌在少女般精致面庞上的眼睛里,所有的情绪都被强行收敛,只剩下一种空洞的温顺。他微微侧过脸,将自己柔软的脸颊轻轻贴向亲王温热的脖颈,动作带着训练过无数次的、恰到好处的轻柔。如同最温驯的猫咪在向主人表达依恋,又像一片最轻柔的羽毛拂过皮肤。

头顶的猫耳温顺地、服帖地耷拉下来,完全收敛了任何攻击性的姿态。那条蓬松的猫尾,尾尖甚至配合地、带着毛茸茸的轻柔触感,缓缓扫过亲王的手腕内侧——这是“规矩”里明确要求的“讨好”动作,是那个代号K的训练师在冰冷的训练房里,反反复复强调的“亲密礼仪”。K说过,这样能最大程度地让主人感受到被依赖、被取悦的满足感。

“呵。”一声低沉的笑声从亲王的胸腔里溢出,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和满足。那笑声像毒蛇的信子舔过张纳伟的皮肤。亲王的手臂猛地收紧,将他更紧地圈进怀里,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和气息如同牢笼般将他彻底包裹。“你比所有珠宝都听话。”亲王的声音贴着张纳伟的猫耳响起,带着一种对私有物价值的评判。

珠宝……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张纳伟的心脏。他的指甲瞬间更深地掐进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肤。他想起苏玲那个小小的首饰盒。里面只有一条细细的、磨得发白的金项链,那是他们结婚时,他倾尽当时所有积蓄买下的。苏玲戴了很多年,链扣都被磨得光滑发亮。他曾经无数次许诺,等有钱了要给她换条闪亮的钻石项链。苏玲总是笑着摇头,摩挲着那条旧链子说:“这条就很好,戴着它,踏实。”

而现在,他这具被强行改造、扭曲了性别、长出了非人特征的躯体,却被另一个男人当作比冰冷珠宝更“听话”、更有价值的“**藏品”把玩欣赏。

(此处省略一万字)

……

不知过了多久。

房间里只剩下香氛系统低沉而规律的嗡鸣,以及亲王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张纳伟趴在凌乱的天鹅绒床垫上,那件酒红色的真丝睡裙早已皱得不成样子,几片细碎的玫瑰花瓣粘在裙摆和裸露的皮肤上,像无声的嘲讽。他的脸颊贴着冰凉的天鹅绒面料,那刺骨的凉意却无法平息皮肤下奔腾的血液带来的灼热感。那不是羞涩的余温,是一种深入骨髓、几乎要将他灵魂都焚毁的羞耻。

没有疼痛。

最初几次那种撕裂般的痛苦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不受他意志控制的悸动感,像无数细小的电流窜过四肢百骸,带来一种生理性的、令他恐惧的余韵。更让他无法忍受,几乎要当场崩溃的是——刚才,在某个完全失控的瞬间,他竟然从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清晰无比的“喵——”。

那不是刻意模仿训练师教导的、用来讨好卖乖的喵叫。那是身体深处某种被强行植入的本能,在极度刺激下冲破了意志的牢笼,尖锐、清晰,带着一种被彻底满足后的慵懒气息。像一只真正被主人抚慰得心满意足的家猫!

“畜生……”无声的咒骂在他心底疯狂翻涌,像最恶毒的毒液,“张纳伟,你连畜生都不如……”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月牙形痕迹,几乎要嵌进肉里。那点刺痛,是此刻唯一能提醒他还保有最后一丝自我意识的东西。

亲王的手指穿过他柔顺的黑色长发,动作很轻,带着一种事后的慵懒和满意,像是在梳理一件价值连城的珍贵丝绸织物。“累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金丝眼镜滑到了鼻尖,露出那双此刻卸下些许威严、显得异常柔和的眼睛。

张纳伟没有动。没有回应。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冰凉的天鹅绒里,任由散乱的长发遮住眼睛,也遮住那里面可能泄露的任何情绪。他不敢看亲王此刻可能带着餍足或审视的眼神,更不敢看落地窗上那模糊的倒影——那里面映出的身影,穿着皱巴巴的女式睡裙,顶着猫耳,拖着长尾,姿态颓靡。那副样子,一定像极了训练房里那只被喂饱后、摊开肚皮、毫无防备的宠物猫!温顺得令人作呕。

“知道吗?”亲王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默,却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自言自语的飘忽感,“我小时候,从来没有过玩具。”

张纳伟的猫耳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捕捉着这意外的信息流。他没有抬头,但紧绷的身体线条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这不像亲王会说的话,平静得像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遥远的故事。

“我的父亲是王室旁支,母亲是某个部落首领的女儿。”亲王的指尖无意识地把玩着一缕张纳伟的发丝,“他们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场精心计算的政治交易。从我记事起,每天的生活就是背诵《古兰经》,学习繁复的宫廷礼仪,在烈日下练习枯燥的马术……甚至连走路的姿势,都要对着镜子一遍遍地纠正,直到符合‘标准’。”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陈述事实的平淡。

“父亲说,‘想成为真正的亲王,就要先把自己变成没有感情的机器’。”亲王的手指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某个具体的场景,“不能哭,不能随意笑,不能表现出对任何东西的喜爱——因为任何一点喜好,都可能成为敌人攻击你的弱点,成为别人操纵你的把柄。我第一次违抗他的命令,是偷偷在花园的角落里藏了一只流浪的小猫……”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波动,像是冰层下的暗流,“结果,父亲当着我的面,让人把它打死了。他说,‘王室成员不需要无用的怜悯’。”

流浪猫……

张纳伟的眼前猛地闪过一个画面:一只瘦小的橘色猫咪,怯生生地躲在曼谷旧公寓的阳台角落。那是琳琳在放学路上捡回来的,宝贝似的养着,给它取名“小橘”。琳琳总爱抱着它,笑嘻嘻地对他说:“爸爸你看,小橘和你一样,都是没人要的流浪猫哦。”那时他只觉得女儿童言无忌,此刻回想,心脏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后来,我就学会了伪装。”亲王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平淡,仿佛刚才那丝波动从未存在,“对长老们笑,对部落首领们恭敬,甚至娶妻……都是经过精确计算的。四位妻子,分别来自四个势力最大的部落。只有这样,才能平衡各方,巩固我的地位。”他像是在陈述一项商业决策。

张纳伟的呼吸微微一滞。原来那些外人眼中光鲜亮丽、令人艳羡的王室婚姻,背后竟是如此冰冷**的利益交换。他想起自己和苏玲离婚时的场景。没有复杂的利益纠葛,仅仅是因为他的出轨,那份维系了多年的感情,就像一张被撕碎的废纸,轻易地飘散了。简单,却也真实得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汩汩流血的伤口。那份痛,至今清晰。

“我没有朋友。”亲王的手指又开始缓缓梳理张纳伟的长发,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却只让张纳伟感到更深的寒意,“所有人对我笑,对我恭敬,都是因为我是苏尔坦亲王,这个身份带来的权力和财富。不是因为‘我’这个人本身。他们畏惧我,利用我,却没有人真正了解我。有时候我看着你……”他的手指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会觉得……你至少很‘真实’。”

真实?

张纳伟在心底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他现在的“真实”,不过是被基因编辑的剪刀和K手中那根冰冷的教鞭共同塑造出来的、供人赏玩的假象!是实验室里精心培育的畸形产物!是被“规矩”驯化后的条件反射!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像亲王那样,戴着无数层面具在权力的旋涡里挣扎沉浮,也好过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猫不猫、连自己身体本能都无法控制的怪物!

“你不一样。”亲王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身体瞬间的僵硬,或者仅仅是他自己的臆测。他低下头,嘴唇几乎贴在张纳伟的猫耳上,温热的气息让敏感的耳尖不由自主地颤抖。亲王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笃定,“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不需要伪装给任何人看,不需要费心去讨好其他任何人……只要乖乖地、永远地待在我身边就好。”

只属于他……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进张纳伟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剧痛。他猛地想起了琳琳画的那张全家福。三个歪歪扭扭的火柴人,手拉着手,背景是一个大大的、散发着光芒的太阳。线条稚嫩,色彩鲜艳。那时,他天真地、坚定地以为,自己永远属于那个小小的、温暖的家,属于苏玲,属于琳琳,他是她们的丈夫和父亲,是那个家的支柱。

可现在,他却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物件,被另一个男人用如此理所当然的语气宣告——“只属于他”。

“妈妈……”无声的呐喊在他心底疯狂冲撞,喉咙被巨大的酸楚堵得死死的。滚烫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迅速模糊了视线,顺着冰凉的脸颊无声地滑落,滴在天鹅绒床垫深色的布料上,晕开一小片更深、更湿的痕迹。

他想起罗勇府的母亲。想起她总是坐在那棵老芒果树下,慢悠悠地剥着榴莲。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缝隙,在她花白的头发上跳跃。每次他在外面遇到挫折,垂头丧气地回去,母亲总会放下手中的活计,用那双粗糙却温暖的手拍拍他的背,操着浓重的罗勇口音说:“阿伟啊,回家就好,妈妈给你煮冬阴功汤。”那时他年轻气盛,总觉得母亲的唠叨是束缚,嫌那碗汤的味道千篇一律。直到此刻,身陷这镶金嵌玉的牢笼,他才痛彻心扉地明白,那简单的话语里,藏着人世间最温暖、最安全的港湾。

还有琳琳……他的小公主,此刻曼谷应该是深夜了吧?她有没有乖乖睡觉?会不会又踢掉了被子?在梦里,她的小脑袋瓜里,会不会梦到爸爸?她房间里那些画满了太阳、花朵和一家三口的画纸,是不是又堆满了小书桌?

“我想念……罗勇府的芒果树。”张纳伟的声音很低,很轻,像一片羽毛飘落。浓重的鼻音无法掩饰,带着压抑到极致的哽咽。那刻意维持的、训练出来的少女音调在此刻破碎不堪。更让他绝望的是,尾音处,又一声细微的、带着泣音的“喵……”不受控制地泄露了出来,像一只被抛弃在雨夜里、冻得瑟瑟发抖的小猫发出的悲鸣。

亲王的动作明显顿了顿,环抱着他的手臂有片刻的僵硬。他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张纳伟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带着如此浓烈的悲伤和……乡愁?这与他精心打造的“宠物”形象产生了微妙的偏差。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香氛系统还在不知疲倦地嗡鸣着。

过了好一会儿,亲王才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带着一种上位者施予恩惠般的口吻:“等雨季过去,我可以带你去罗勇府看看。那里的芒果园一望无际,比你母亲院子里那棵要大得多,也气派得多。”

张纳伟没有再回应。他沉默地将脸更深地埋进臂弯。他知道亲王永远不会懂。他想念的不是罗勇府任何一棵具体的芒果树,无论大小。他思念的是母亲在树下递来的那碗热气腾腾、酸辣鲜香的冬阴功汤,是琳琳在树下追逐着蝴蝶时发出的、无忧无虑的清脆笑声,是那些充满了烟火气、争吵、欢笑、汗水和泥土气息的、再也回不去的平凡日子。那是他生命里真正扎根的土壤,如今却被连根拔起,移植到了这片用黄金和玫瑰打造的、无菌的荒漠里。

亲王没有再试图交谈。他只是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手臂依旧占有性地圈着张纳伟的身体,沉默地感受着怀中躯体细微的颤抖和无声的泪意。窗外的天色,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从瑰丽的晚霞褪变成深沉的靛蓝,最后彻底被夜幕笼罩。

仆人送晚餐进来时,水晶吊灯被点亮,柔和的光芒瞬间铺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亲王这才松开了手臂,让张纳伟得以滑落到床铺的内侧。他自己则起身,走到房间一角的矮几旁坐下。银质刀叉切割顶级牛排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带着一种冷漠的仪式感。

张纳伟背对着亲王的方向,蜷缩在床铺最边缘的角落。他用那条蓬松的长尾,紧紧地、一圈又一圈地裹住自己,仿佛那是最后的盾牌。身上残留的玫瑰香气、亲王昂贵的古龙水味道、还有**和泪水混合的复杂气息,像一层黏腻厚重的、洗刷不掉的膜,紧紧包裹着他,让他每一次呼吸都感到艰难和窒息。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里沉重的心跳声。

能感觉到身体深处残留的、那种陌生而令人恐惧的悸动余波。

能无比清晰地回想起刚才那声屈辱的、完全失控的喵叫。

这一切,都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意识,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张纳伟正在远去。那个会笨手笨脚给女儿扎辫子、会为了业绩在曼谷街头奔波、会坐在母亲身边剥榴莲的男人,正在被这副长着猫耳猫尾的少女躯体,被这些强加的本能反应,被这名为“Samira”的身份,一点一点地吞噬、覆盖。

可是,一个更微弱却更坚韧的声音在心底深处顽强地响起:不能放弃!

只要还能想起母亲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还能想起冬阴功汤那酸辣鲜香的味道。

只要还能想起琳琳仰着小脸叫他“爸爸”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只要还能想起罗勇府那棵老芒果树婆娑的树影,想起树下曾有过的欢声笑语……

他就必须活下去!

哪怕要穿上这屈辱的丝绸睡裙。

哪怕要遵守那些将尊严碾得粉碎的“规矩”。

哪怕要在情人节这天,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般被拥抱、被占有。

也必须咬着牙,活下去!

因为他是张纳伟。

他是苏纳琳的爸爸。

这个念头,像一颗微弱的、却顽强不息的火种,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绝望中,挣扎着燃烧起来。它微弱的光芒,支撑着他熬过这个被玫瑰香气和深入骨髓的羞耻感所浸泡的情人节夜晚。

窗外的月光,清冷而遥远,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投下一道长长的、沉默的影子。那影子像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蜿蜒曲折,固执地指向远方那个灯火阑珊、遥不可及的地方——那个他称之为“家”的地方。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