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横扫晋察冀 第284章 兵围平定

阳泉煤矿那巨大的矿坑，在冬日苍白的天光下，宛如一道撕裂大地的丑陋伤疤。昨日激战的硝烟早已散去，但空气中似乎仍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煤尘、血腥和希望的特殊气息。

宋兴华在王信庭政委和熊德诚参谋长的陪同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矿区泥泞的道路上。要离开阳泉了，他们想看看矿区这边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宋兴华的目光扫过那些蜷缩在简陋窝棚里，或是聚集在空地上，眼神麻木中又透着一丝新生的渴望的人群。这就是从日军魔爪下被解救出来的一万四千多名劳工。

老周同志，一位在矿区坚持斗争多年的地下党员，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向宋兴华等人介绍着情况。他的声音因兴奋而有些沙哑：“旅长，政委，参谋长！同志们！乡亲们！这位就是带领部队打下阳泉，救我们出苦海的宋兴华，宋旅长！”

话音未落，人群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瞬间沸腾起来。

“宋旅长！”

“八路军！是八路军来了！”

“恩人呐！”

呼啦啦，人群围拢过来。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骨瘦如柴，长期的非人折磨在他们脸上刻满了沧桑与疲惫，但此刻，那一双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里，却迸发出灼热的光芒。有人试图跪下磕头，被宋兴华和周围的战士们赶紧扶住。

一个头发花白，看上去年纪颇大的老矿工，颤巍巍地抓住宋兴华的手，那双布满老茧和裂口的手冰冷而有力，他嘴唇哆嗦着，泪水顺着深刻的皱纹滚落：“宋……宋旅长……俺们……俺们还以为这辈子就死在这黑窟窿里了……谢谢……谢谢你们啊……”他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旁边一个年轻些，但同样瘦削的汉子，胸膛剧烈起伏，大声喊道：“旅长！带上俺们吧！俺有力气！俺要当兵，打鬼子！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对！报仇！”

“打鬼子！”

“俺也要参加八路军！”

群情激昂，声浪一波高过一浪。他们挥舞着瘦弱的拳头，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决绝。这些在死亡线上挣扎过来的人，比任何人都更懂得自由和尊严的可贵，也比任何人都更渴望向施加苦难者复仇。

老周同志抹了把眼角，对宋兴华说：“旅长，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呢！统计过了，除了少数身体实在垮得太厉害，需要回乡休养的，有一万一千多人都坚决要求加入咱们的队伍！只要能打鬼子，让他们干啥都行！”

宋兴华看着这一张张渴望的面孔，心中涌起一股热流。这就是人民的力量，这就是这支军队永不枯竭的源泉。他深吸一口气，站到一处稍高的土坡上，声音洪亮而坚定，清晰地传遍整个矿区：

“乡亲们！同志们！”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仰头望着他。

“你们受苦了！”宋兴华的目光扫过人群，“日本鬼子把我们当牛马，我们要让他们知道，中国人，是打不倒的！你们想当兵，想打鬼子，是好样的！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回应。

“但是！”宋兴华话锋一转，“打仗，不能光凭一股血气！你们的身体被鬼子折磨得太久了，现在最需要的，是吃饭，是睡觉，是把身体养好！”

他看到一些人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仿佛生怕被拒绝，便提高了音量：“我，宋兴华，在这里向你们保证！等你们养好了身体，武器，我们有！编制，我们给！打鬼子的机会，多的是！”

他顿了顿，掷地有声地宣布：“等我们从娘子关回来，就带你们，一起去打太原！端掉鬼子在山西的老巢！”

“打太原！”

“跟着宋旅长打太原！”

“八路军万岁！”

欢呼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劳工们，不，这些即将成为战士的人们，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仿佛所有的苦难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补偿。他们互相拥抱着，跳跃着，泪水与笑容交织。老周同志也激动得连连点头，他知道，这支新生的力量，必将成为插向敌人心脏的又一柄利刃。

宋兴华、王政委和熊参谋长看着这动人的一幕，相视而笑。力量的种子已经播下，只待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

12月7日，傍晚。平定县城外。

苍茫的暮色笼罩着大地，远处的平定县城在夕阳余晖中显露出模糊的轮廓，像一头蛰伏的野兽。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的肃杀。

边纵28团、冈田旅101团、决死三纵9团，如同三股铁流，早已按照预定部署，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对县城的合围。丁伟的28团像一把铁钳，扼守着东、南两个方向；石川启介的101团官兵，穿着略显别扭但崭新的八路军军服，负责西面；孙永胜的9团则在北面构筑了坚固的防线。三个团挖掘战壕，设置机枪阵地，布置鹿砦铁丝网，动作迅速而有序，构筑起一道铜墙铁壁般的包围圈。王信庭政委的身影穿梭在各团阵地之间，他神色沉稳，不时与各团指挥员交流，检查工事构筑情况，强调着“绝不放过一个鬼子突围”的死命令。战士们虽然经过一夜休整，但脸上依旧带着连续作战的疲惫，然而眼神却异常锐利，紧盯着远处的城墙，等待着总攻的信号。

在东侧约四公里的一处相对隐蔽的洼地，第一炮群正在紧张地展开。一门门的75mm山炮、105mm山炮、120mm迫击炮、122mmM-30榴弹炮，被汽车牵引到位，卸下牵引钩，炮手们喊着号子，奋力推动沉重的炮架，构筑发射阵地。锹镐与冻土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宋兴华站在一处临时开辟的观察点上，他没有使用传统的望远镜，而是悄然开启了【全景地图】。半径120公里的立体影像瞬间映入他的脑海，平定县城内部的细节纤毫毕现：城中心那座最高的建筑，被标注为日军司令部；旁边的院落是通讯中心；城墙上的明碉暗堡，各个机枪火力点，甚至日军巡逻队活动的规律，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他冷静地通过野战电话，向第一炮群各炮连连长下达指令，提前调整射击诸元：

“第一连，目标，城内坐标XXX,YYY，疑似敌司令部，表尺XXX，方向向左XXX，一号装药！”

“第二连，目标，城内坐标AAA,BBB，无线电天线区，表尺AAA，方向向右AAA，一号装药！”

“第三连，负责清除东城墙中段明确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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