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横扫晋察冀 第60章 鬼子特务（2）

现在是什么时候？特战侦察排刚扩建，三十号人里，他们这些原神枪手班的老兵才十个，剩下的二十个全是刚训练没多久的新兵蛋子！枪都未必端得稳，战术动作更是磕磕绊绊。连长这就让他们去抓狡猾凶残的鬼子特务？这…这不是拔苗助长吗？万一搞砸了，惊了特务，伤了自己人或者老百姓，这责任……

王二柱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不敢。

宋兴华何等敏锐，立刻捕捉到了他们脸上那点犹豫和压力。他嘴角似乎向上扯动了一下，但眼神依旧冷峻如冰：“怎么？怕了？觉得我让你们这些新兵蛋子去送死？”

“报告连长！不怕！”王二柱梗着脖子回答，但声音里的底气明显不足。

“哼。”宋兴华轻哼一声，手指点了点桌上的画像，“敌人只有三个！身上顶天了就一把南部手枪！没有长枪！没有帮手！你们特战排三十号人，三个老兵带几个新兵，十比一围他一个，还拿不下来？是你们手里的家伙是烧火棍，还是脑子是榆木疙瘩？”

轰！

王二柱和几个老兵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只有三个特务？还只带着短枪？

刚才被“抓捕鬼子特务”这个高难度任务带来的巨大压力，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醒的羞愧和猛然涌起的斗志。十个人抓一个只带手枪的特务？这要是还出岔子，他们真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再往深里一想，连长特意强调“新兵蛋子”…王二柱猛地明白了！连长这是要用这三个落单的、威胁不大的“活靶子”，给他们排里的新兵练胆、见血、长见识啊！这是天大的机会！也是连长对他们的信任和苦心！

“明白了！连长！”王二柱这次的声音充满了力量，眼神也变得无比坚定锐利，“保证完成任务！三个特务，一个不少给您带回来！”

“滚吧！动作快！”宋兴华一挥手。

王二柱抓起桌上的三张画像，像捧着宝贝一样，转身带着人旋风般冲出了连部。寒风灌进来，吹得桌上的纸页哗啦作响。

一出连部，王二柱立刻恢复了雷厉风行的本色。他迅速将三十人的排分成三队，每队十人。分队的核心原则极其明确：以原来神枪手班的老兵为绝对骨干和尖刀！

“一队，张家洼，我带队！老兵四个，新兵六个！”

“二队，李家沟，陈大栓带队！老兵三个，新兵七个！”

“三队，小王庄，李铁头带队！老兵三个，新兵七个！”

老兵们迅速出列，眼神沉稳，带着临战前的精悍。新兵们则有些紧张，但也强自镇定，紧紧跟在各自的老兵班长身后，握紧了手里的步枪或冲锋枪。

“都听清楚了！”王二柱目光扫过三支小队，“目标，画像上的人！鬼子特务！身上最多一把短枪！我们的任务：抓捕！连长说了，死活不论！但首要原则：绝不能让特务伤了我们自己人，更不能伤到老百姓！行动要快、要准、要狠！明白吗？”

“明白！”低沉的吼声回应。

“现在，跟我去保障排！找车！”

一行人脚步如风，直奔村尾保障排的临时车场。那里停着十几辆缴获来的卡车和更多的骡马车。保障排排长刘川正蹲在一辆卡车的引擎盖旁，和一个战士说着什么，手里沾满了黑乎乎的机油。

“刘排长！”王二柱人未到，声先至。

刘川闻声抬头，看到王二柱带着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特战排过来，微微一愣：“王排长？这是…”

“紧急任务！连长命令，立刻给我们调三辆卡车！”王二柱语速飞快，“抓鬼子特务！分三个方向！”

刘川脸上的疑惑瞬间变成了凝重。他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立刻站起身，对着车场里吼了一嗓子：“张强！李有福！赵石头！出列！发动三辆状态最好的车！立刻！”

“是！”三个精悍的驾驶员应声而出，动作麻利地奔向几辆卡车。

刘川这才转向王二柱，拍了拍手上的油污，眼神里带着关切和一种经历过战火考验的信任：“王排长，人我给你派最稳当的！车况也保证没问题！需要什么家伙支援吗？油料备足没？”

“谢了刘排长！有车就行！其他的我们自己搞定！”王二柱感激地点头。

看着三名驾驶员已经跳上驾驶室，开始摇动曲柄发动卡车，引擎发出沉闷有力的轰鸣。刘川站在飞扬的尘土中，望着王二柱带人迅速登车，心中感慨万千。

一年前，他还是个在伪军里受尽白眼和鬼子打骂、连饭都吃不饱的窝囊汽车兵。长官克扣粮饷，鬼子动辄打骂，活得连条狗都不如。自从在榆社那次伏击里，他开着卡车撞开路障，带着一车兄弟投了八路，命运就彻底改变了。

宋兴华连长不仅没把他当二鬼子看，反而因为他会开卡车、懂点维修，一路重用！从普通驾驶员到班长，再到如今管着十几辆卡车和几十号人的保障排长！在八路军里，凭本事吃饭，凭功劳晋升，长官信任，兄弟们敬重！这种扬眉吐气、顶天立地的感觉，在伪军里想都不敢想！

每一次发动引擎，运送部队，运送弹药，支援前线，刘川都觉得胸膛里那团火在烧。他这条命，这身本事，卖给八路军了！卖给宋连长了！他用力抹了一把脸，对着已经驶出车场的三辆卡车，用尽力气吼了一声：“兄弟们！旗开得胜！安全回来！”

卡车排气管喷出浓重的黑烟，碾过村中的土路，在冬日干冷的空气中，兵分三路，朝着各自的目标村庄疾驰而去。

张家洼，村口。

王二柱蹲在一处土坎后面，举着缴获来的望远镜。镜头里清晰地映出那个“货郎”的身影。目标正坐在村口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上歇脚，两个挎着篮子的老大娘围着他，挑拣着箩筐里的针线和顶针，嘴里还在唠着家常。

“排长，咋弄？”旁边一个老兵低声问，手指搭在德国毛瑟狙击步枪的扳机上，“老乡围着呢，不好下手啊。”

王二柱放下望远镜，眉头拧成了疙瘩。直接冲过去？万一那狗日的狗急跳墙，劫持老乡或者掏枪乱射，后果不堪设想。必须一击就让他彻底丧失反抗能力！

“栓子！”王二柱低声点名。

“到！”旁边一个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疤的老兵立刻凑过来。他是原来神枪手班最好的射手之一。

“柱子！”王二柱又叫了另一个抱着毛瑟狙击步枪的老兵。

“在！”

王二柱指着远处那个特务：“看到那家伙没？我要他两条胳膊！同时开枪！必须同时！让他连摸枪的机会都没有！有没有把握？”

栓子和柱子眯起眼，伸出拇指对着目标方向比划了一下距离和风向。片刻，两人同时沉声道：“有！”

“好！听我口令！”王二柱深吸一口气，目光死死锁定目标，“预备——”

两个老兵的枪口稳稳抬起，准星牢牢套住了目标露在黑棉袄外面的两条手臂关节处。手指轻轻搭上冰冷的扳机。周围的新兵紧张得屏住了呼吸，手心冒汗。

“打！”

砰！砰！

几乎完全重叠的两声枪响，撕裂了冬日村口懒洋洋的平静！

“啊——！”

凄厉的惨叫声陡然响起！只见那“货郎”如同被两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双臂，整个人猛地从石头上弹了起来，又重重摔倒在地！鲜血瞬间染红了他两条手臂的棉袄袖子。他痛苦地蜷缩着，像只被踩断了脊梁的虾米。那两个挑东西的老大娘吓得魂飞魄散，篮子都扔了，发出一连串惊恐的尖叫，连滚带爬地想往村里跑。

“上！”王二柱低吼一声，像一头扑食的猎豹第一个蹿了出去。

几个反应最快的老兵紧随其后，如狼似虎般扑向倒地的特务。两个新兵愣了一下，也咬咬牙跟着冲了上去。

“别动！八路军！”王二柱冲到跟前，一脚狠狠踏在特务的胸口，将他死死踩在地上。冰凉的刺刀尖已经顶住了他的喉咙。另一个老兵动作麻利地反剪他鲜血淋漓、显然已经骨折的双臂，用准备好的麻绳死死捆住。第三个老兵则迅速在他身上摸索起来，很快，就从那件破棉袄的内襟里，摸出一把乌黑油亮的南部十四式手枪！

“大娘！大娘别怕！”王二柱一边控制着还在痛苦呻吟的特务，一边朝那两个吓呆了的老大娘喊道，“我们是八路军！抓鬼子特务呢！”

“特…特务？”其中一个稍微胆大的大娘，惊魂未定地看着被死死摁在地上、手臂扭曲流血的人，又看看王二柱他们身上的灰布军装，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您看！”王二柱示意老兵把刚搜出来的南部手枪亮出来，“正经货郎谁带这铁疙瘩？还是鬼子军官用的家伙！”

那锃亮的枪身，奇特的造型，一下子击碎了大娘们最后一点疑虑。

“天杀的小鬼子！”刚才还吓得发抖的大娘，看清那手枪，再联想到自己刚才还跟这个“货郎”有说有笑，一股被欺骗的羞愤和怒火猛地冲上头顶，脸都气红了。她猛地冲上前，对着地上特务的腿狠狠就是两脚，“挨千刀的！装得人模狗样！骗到你老娘头上了！呸！”另一大娘也反应过来，跟着啐了一口，又气不过地踢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