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横扫晋察冀 第24章 连战连捷（3）

拐儿镇据点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焦糊与新鲜泥土混合的刺鼻气味。宋兴华站在那三辆崭新的道奇卡车旁，看着赵勇指挥着县大队的战士们，如同蚂蚁搬家般，将仓库里堆积如山的崭新武器弹药和据点原有缴获，疯狂地往卡车和几辆缴获的骡马大车上装填。

“慢点！轻拿轻放！那炮管金贵着呢！”赵勇的声音嘶哑却透着前所未有的亢奋，他亲自抱着一箱沉甸甸的120mm迫击炮弹，小心翼翼地挪到卡车车厢最里面。崭新的炮身、泛着幽蓝冷光的重机枪、成箱黄澄澄的子弹，在火把跳跃的光芒下，散发出一种令人眩晕的、钢铁与火药交织的暴力美感。

“连长！这…这真是…” 汽车二班长章杰抚摸着道奇卡车冰冷而坚固的引擎盖，粗糙的手指划过那流畅的线条，激动得语无伦次，“好家伙！这比咱那辆破吉斯强百倍！马力足，皮实！有了它，咱的炮和重家伙能跑得更快，打得更远！”

宋兴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带着笑意，心中却波澜微动。意识深处，系统面板清晰地记录着：

【军功值：点】

拐儿镇一役的丰厚回报，让他有了更充足的底气。他目光扫过兴奋忙碌的人群，又悄然投向西南方向那片被群山笼罩的深邃黑暗。那里，桐峪据点的战斗，应该已经打响了吧？陈大海，第一次独立指挥这样的攻坚战，你能行吗？

同一片夜幕下，桐峪据点外围，空气仿佛凝固的冰。

陈大海伏在一处冰冷的岩石后，身体紧贴着地面，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他的呼吸放得极轻极缓，目光如鹰隼般穿透稀薄的夜色，死死锁定着前方据点围墙下，那个叼着烟卷、懒洋洋打着哈欠的伪军巡逻哨。在他左右，一排长陈大海、三排长林桓同样屏息凝神，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记住连长的话，‘快’字诀！摸哨要快，运动要快，火力展开更要快！” 陈大海的声音压成一丝微不可闻的气流，传入身边三个黑影的耳中。那是他特意挑选出来的一排三名摸哨好手——李铁柱、王石头、张二牛。三人都是老猎户出身，翻山越岭如履平地，动作轻巧无声。

李铁柱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夜风刮过枯草，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细小的鬼爪在挠。前方据点炮楼上昏黄的灯光，如同巨兽浑浊的眼睛，每一次扫过外围，都让他感觉后背的汗毛炸起。他强迫自己回想连长宋兴华在训练场上一次次强调的细节：脚步落地要轻，重心要稳，出手要狠、要准！干掉哨兵，就是为后续的兄弟打开一条血路！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丝清明，眼中只剩下那个越来越近、毫无防备的身影。

王石头和张二牛如同两道最贴地的影子，利用着沟坎和灌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从侧翼包抄过去。每一步落下，都精准地避开可能发出声响的枯枝碎石，动作协调得如同一个人。整个据点外围，除了风声，死寂一片。炮楼顶的探照灯有气无力地晃动着，光柱扫过的地方，空无一物。

近了！更近了！

就在探照灯光柱移开的刹那，三道黑影如同从地底钻出的幽灵，骤然暴起！

李铁柱如同捕食的狸猫，猛地从后面捂住哨兵的嘴，另一只手的刺刀闪电般划过他的咽喉！温热的液体喷溅在手背上，那哨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呃”，身体便软了下去。

几乎同时，王石头和张二牛也解决了另外两个固定哨位上的伪军。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火石，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任何足以惊动敌人的声响。只有重物倒地的轻微噗通声，被淹没在呜咽的风里。

“成了！”林桓眼中精光一闪，低喝一声。

陈大海没有丝毫犹豫，手臂果断向前一挥！

“一排、三排，上！”

命令无声地传递下去。黑暗之中，数十条矫健的身影如同决堤的暗流，瞬间从潜伏点涌出！他们猫着腰，脚步迅捷而轻盈，相互之间保持着默契的距离，在崎岖的地形上快速穿行，目标直指据点外围七八百米处预设的冲击发起阵地！没有口令，没有多余的交流，只有沙沙的脚步声和粗重但被刻意压低的呼吸。这种数十人如臂使指、高度统一的行军纪律，是宋兴华用近乎严苛的训练和一次次实战胜利磨砺出来的钢铁意志！

当一排、三排的战士如同水滴渗入沙地般，悄无声息地抵达预定位置，匍匐隐蔽好时，另一场无声的快速展开也在同步进行。

“快！快！架枪！”

“机枪组，左翼！构筑射界！”

“重机枪阵地，就这里！加固！”

一排六个轻机枪组和火力排的两个重机枪组，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运转。战士们动作麻利，配合娴熟。沉重的民二十四式和九二式重机枪被迅速架设在选定的土坎后，枪口稳稳指向据点内的军营区域。轻机枪手们则迅速寻找有利的隐蔽点，构筑简易射击掩体。整个过程快速、高效、有条不紊，除了金属部件轻微的碰撞声，再无其他杂音。仅仅几分钟，一张致命的火力网已经悄然在据点外围张开，黑洞洞的枪口在夜色中泛着冰冷的杀意。

压力最大的，是布置在千米之外的两门47mm百禄式战防炮组。

“稳住！瞄准第一个碉堡！左下方那个射击口！”炮排的老班长周大龙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亲自蹲在一号炮旁边，眼睛紧贴着瞄准镜。炮手是个年轻战士，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握着方向机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班长…这…这黑灯瞎火的，真能打中吗？”旁边一个装填手小声嘀咕，声音里透着紧张。第一次在没有连长那神乎其技的指挥下独立执行攻坚任务，巨大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闭嘴！”周大龙低喝一声，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脑海中飞快闪过连长宋兴华在训练场上一次次近乎咆哮的吼声：“密位！密位！给我精确到0.1！”“炮是延伸的手臂！要像熟悉自己的手指一样熟悉它！”“战场上犹豫一秒，就可能多死一个兄弟！”那些严苛到极致的训练画面，那些在连长精准指挥下摧枯拉朽般拔除敌人火力点的胜利场景，如同强心针注入心田。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坚定：“怕个球！平时怎么练的，现在就怎么打！想想芹泉据点，想想拐儿镇！咱们手里的家伙，是连长用命换来的！不能给他丢脸！瞄准！修正！风速…距离…标尺…给老子算准了！”

仿佛被班长的低吼和记忆中的胜利点燃，年轻的炮手眼神一凝，深吸一口气，排除杂念，手指在冰冷的金属机括上沉稳移动，将连长刻入骨子里的精细操作一点点找回、重现。细微的齿轮转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一号炮，准备完毕！”

“二号炮，准备完毕！”

两个炮组几乎同时传来压抑而坚定的报告。

陈大海趴在观察点，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搏动着。他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刺痛，驱散了最后一丝犹豫。成败在此一举！他猛地挥下手臂，无声的命令通过手势瞬间传递出去！

“开炮！”

“轰！”“轰！”

两门战防炮几乎同时发出怒吼！炮口焰瞬间照亮了炮位周围，又迅速被黑暗吞噬！尖锐的破空声撕裂寂静的夜空，如同死神的唢呐！

轰隆——！

第一发炮弹精准地砸在陈大海指定的那个碉堡射击孔下方！剧烈的爆炸声中，砖石混合着木料、尘土、以及人体残肢，如同喷泉般从射击孔和炸开的破洞中喷射出来！整个碉堡剧烈摇晃，上半部分在浓烟烈火中轰然垮塌！里面顿时传出一片骇人的惨嚎！

第二发炮弹稍稍偏离，在碉堡侧后方炸开一个大坑，掀起漫天泥土。

“打中了！打中了！”林桓压抑着激动低呼。

“一号炮，修正！右0.1！装填穿甲弹！再打！”周大龙的声音带着狂喜和一丝颤抖的余韵，“二号炮，锁定第二个目标！快！”

首发的命中，如同强心剂，瞬间驱散了炮组战士心头的阴霾和忐忑！信心，在爆炸的火光中重新点燃！

炮声就是命令！

据点内的敌人瞬间炸了锅！

“敌袭！八路！有炮！”凄厉的日语和汉语的嚎叫声混杂在一起。

炮楼顶层的射击孔处，火光一闪！一挺歪把子机枪刚刚喷吐出火舌！

“砰！砰！砰！”

几乎在机枪焰光亮起的同一刹那，潜伏在侧翼的神枪手班阵地，三声清脆而冷冽的枪声响起！三颗7.92mm尖头弹在八百米外的黑暗中精准地钻出枪膛！

噗！噗！啊——！

炮楼射击孔处，两个刚开火的日军机枪手身体猛地一震，脑袋如同破碎的西瓜般爆开一团血雾！歪把子的嘶吼戛然而止！第三发子弹擦着另一个鬼子的钢盔边缘飞过，吓得他魂飞魄散，怪叫着缩了回去。

“漂亮！”冯瑞年狠狠捶了一下地面。这就是连长用几千发子弹硬生生“喂”出来的神枪手！黑夜也无法阻挡他们收割生命的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