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临近,日头高照,阳光透过薄云洒在街道上,热意正盛。客栈二楼,一扇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李骏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缓缓下楼。
看见站在柜台后记账的朱掌柜,李骏礼貌地点了点头。
朱掌柜笑着迎上前,眼中满是亲切:“哟,李爷,起来吃早饭啦?昨儿个休息得怎么样啊?”
李骏微微一笑,却不作答,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朱掌柜不必多问。
破晓的那一战虽胜,却耗尽灵力不说,精神更是紧绷到极点。战斗完,又急行奔波回来,好不容易回到客栈,还得强撑着下楼,将自己藏入这市井喧嚣之中,以免日后引人怀疑。
他落座在餐桌边,一碗清粥、一碟小菜,看似粗简,却吃得从容不迫。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店内来往的食客,又顺势投向窗外熙攘的街头。
“外面差不多该已经起风了.....”李骏心中嘀咕着。
饭后,他端着一杯热茶,移步至一楼靠窗的角落落座。窗外人来人往,街头叫卖声此起彼伏,行脚商人、挑担小贩、闲谈百姓交织其间。
他仿佛已从那个今早手刃修士的杀伐者,变成了一个看风景、听八卦的闲人。
茶水袅袅升腾,他偶尔轻抿一口,面色平静如常,忽地,街上传来一阵喧哗。
“你们听说没?青龙帮的岳之山,今儿个带人去泰祥帮砸场子了!”
“真的假的?这下怕是真要出大事咯!”
另一人凑声:“我还听说木尚道死在城郊了,竟然说是被妖兽撕成碎块,那场面惨得很!”
“我可听说不是妖兽,是人干的——泰祥帮有人暗下毒手,先除木尚道,再对青龙帮下手!”
“胡说八道!”一人冷笑,“泰祥帮哪来的这等手段?要我说,搞不好是铁掌帮的老账未清——副帮主和木尚道积怨已久。”
“药令司都出动了!若不是他们拦着,今天城里怕是打起来了!”
人群越聚越多,声音层层叠叠,真假难辨,满是传言与臆测。热闹声穿过木窗,清晰落入李骏耳中。
他轻轻一笑,眼角弯起几分,一切,果然如他所料。
田勇他们成功猎杀皎凌兽的消息传出,震动四方帮派;木尚道的死,无论真相如何,都成了引燃这场帮派之争的火种。岳之山怒火中烧,青龙帮步步紧逼,而药令司的干涉,又让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耐人寻味。
更妙的是,旁人根本想不到,这一连串风暴的真正始作俑者,正坐在这不起眼的小茶桌前,喝着茶,听着八卦。
当然,也是有些人揣测,说是泰祥帮新来的李长老干的。
这话一说出,在旁挺热闹的朱掌柜立刻为李骏辩解,连连摆手道:“这李爷哪能干那种事?你看他今日这一整天,都在咱们店里,茶没断过,话也没少说,若说杀人,可没人信得过!”
李骏拨浪鼓一样点了点头,表示事不关己。
这时,街头有人高喊:“快走快走!去泰祥帮门口看看,听说要打起来了!”
人群如同被风搅起的水面,纷纷往城东方向涌去。
李骏眼神微闪,他本不打算出门,但若此时故意避开,反倒引人侧目。思忖片刻,他缓缓起身,整了整衣襟,随人流而动,一道前往凑个热闹。
洞阳城东,泰祥帮门前已是人声鼎沸。
李骏挤入人群,视线越过前方拥挤的围观百姓,便看见——青龙帮的帮主岳之山怒气冲天,正带着大批帮众堵在泰祥帮的大门口。
他高大如铁塔,一张脸涨得通红,青筋暴起,怒火几乎要从眼中喷涌而出。身后的青龙帮弟子也个个面露凶光,手按兵刃,气势汹汹,仿佛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将这泰祥帮踏为平地。
而对面,泰祥帮的大门却敞开得坦荡大方,毫无封闭防备之意。门口石阶上,张虎正坐得笔挺,他手中横着一柄寒光四溢的大刀,嘴角挂着一抹玩味冷笑,虎目直勾勾盯着对面那群来势汹汹的青龙帮人马。虽然敌众我寡,却毫无惧色,反倒显得更加沉稳老辣。
很显然,这场对峙已持续了不短时间,双方早已骂得口干舌燥,如今却陷入了沉默的僵持,彼此冷眼打量。
泰祥帮门前左右,两排甲胄鲜明的药令司卫兵如铁塔般矗立,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他们腰佩符印、手执长戈,神情冷峻,一动不动,却无声中散发出让人心惊胆寒的压迫感。无人敢轻举妄动。
洞阳城有明规,铁令如山。凡是在城中敢公然滋事斗殴者,一律收监重罚,重者充军。哪怕是岳之山这等人物,也不敢在药令司面前轻举妄动。
他怒火中烧,手指握得咯吱作响,牙关紧咬,仿佛在强行压抑体内即将爆发的怒气。他心中咆哮:“该死!这一局原本布局周密,步步为营,却因为木尚道横死,直接乱了阵脚!”
木尚道的突然死去,不仅令他失去一个关键的助力,也打乱了整个计划。原本他欲借皎凌兽的事件力压泰祥帮,彻底掌控东城局势,如今反而失去木尚道长老,变成众目睽睽下的尴尬闹剧。他若强行动手,便是公然挑衅药令司,整个青龙帮恐怕都得被牵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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