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天纪 第36章 虚空审判

灰烬天梯化作漫天光雨消散，柳青、董辉与小龙的身影被卷入虚无之门。四周彻底失去重量与方向，仿佛他们坠入无边的黑暗海洋。

那黑暗并非空无，而是充满了无数叹息与低语。每一缕声音都像是从古老文明的废墟中传来，既遥远又亲近。

小龙伸开龙身，龙瞳映照黑暗，低声道：“这里……没有时间的流动，也没有空间的界限。仿佛连存在本身都被剥夺了。”

柳青稳住身形，感受到胸口的太极光芒微微颤动：“我们已经不在世界的层级里，而是被拉进了更高的审判场。”

董辉握紧帝剑，紫电压抑在刃身，不再轻易外泄。他深吸一口气：“不论是谁要审判我们，我，始皇，不会低头。”

就在他说完的刹那，虚空骤然亮起。无尽的黑暗被一道光切开，光并非耀眼，而是冷冽。它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座“审判殿堂”。

殿堂没有柱，没有墙，只有一座悬浮的“座椅”，高不可攀，仿佛坐拥整个世界。而在座椅之上，悬浮着一道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既像人，又像星辰的投影，声音缓慢而威压如雷：“你们，从灰烬中踏来，从阶梯而升。你们是否明白，你们的每一步，都是在高维的注视下完成。”

柳青心中一震，眼神冷冽：“你就是第三身的根源？高维的投影？”

影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漠开口：“我是审判。我来此，是为了确认，你们是否有资格跨越，是否有资格在灰烬之后重铸秩序。”

声音一落，整个虚空忽然化作三道光幕，分别笼罩柳青、董辉与小龙。他们被分开，孤立在各自的审判中。

光幕之中，柳青看见无数“自己”。这些“柳青”或在蛮荒战斗，或在帝陵厮杀，或在灰烬天梯仰望虚空。

每一个“自己”都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它们齐声问：“柳青，你不过是棋盘上的子。你所抗争的，不过是我们为你铺好的路。你为何还要挣扎？”

柳青心口一紧，汗水涌上额头。那些声音像海潮般，不断击打着他的心灵。“你帮助女娲，难道人类就因此有了自由？你斩碎帝影，难道大秦就因此不再崩溃？你自称抗争，难道高维的注视因此消失？”无数质问，犹如铁锤。

柳青缓缓抬头，眼神愈发坚毅：“是的，我可能是棋子。但棋子也能走到棋盘尽头，化作最锋锐的利刃。我抗争，不是为了结果，而是为了证明，连被视为棋子的我们，也能走出属于自己的道。”

轰——所有“柳青”同时崩碎，光幕如潮退去。虚空中只剩下他，胸口的太极黑白光芒比以往更加清晰。

另一侧，董辉站在无边的废墟之中。他看到无数帝国的城墙崩塌，百姓化作灰烬，朝堂覆灭。

废墟上站着另一个“始皇”，帝袍加身，眼神冷漠：“帝国注定毁灭，你的坚持只会带来更多灰烬。始皇，放弃吧。接受高维的庇佑，让你的国度成为他们的附庸。”

董辉咬紧牙关，紫电在剑身上跳动。

“帝国，或许会毁灭。大秦，也许会覆灭。但我董辉绝不会向任何高维低头！帝国不是附庸，而是要在灰烬之中开辟新生！”话音一落，他高举帝剑，雷电轰鸣，斩碎了幻影。

废墟震荡，仿佛有无数百姓的呼喊回荡：“始皇万世——”声音并未因幻灭而消失，反而凝聚在董辉心中。

他冷声道：“只要我还活着，帝国就未曾死。”光幕崩散，他一步踏出，眼神如钢。

小龙被笼罩在无边的黑暗中。忽然，前方浮现一头庞大的金色巨龙，龙瞳如星辰，声如雷霆：“你是我的影子。你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无法脱离我的意志。你的一切抗争，不过是虚妄。”

小龙全身鳞片炸起，眼神燃烧：“老龙……”

巨龙声音更沉：“你为何执迷？你只是我分裂出的意志，归来吧，成为我完整的一部分。”

小龙剧烈颤抖，心中有一瞬的动摇。但很快，他仰天长啸，金焰炸裂：“我不是你的影子！我有我的伙伴，我有我的意志！我是小龙，不是你的延伸！”

轰——金光爆发，他的身影比幻影更亮，最终将巨龙压碎。

虚空震颤，灰烬散落，他的龙吟久久回荡。

三人同时挣脱各自的光幕，再度汇聚在虚空。

那座高悬的“裁决之座”依旧存在。影子注视着他们，声音冷冽：“你们通过了审判。但这，并非终点。”

柳青盯着它，声音如刀：“我们不是为了通过你的考验而活。我们要打破你们的审判！”

董辉高举帝剑，紫电狂舞：“我的帝国不受裁决！帝王之路，只由我自己书写！”

小龙咆哮：“龙不是你们的奴隶！我们要自由！”

虚空轰鸣，那影子微微颤动，声音变得低沉：“很好……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便以灰烬为基，走向归一。但记住，天幕之外，还有更深的注视。”

声音落下，裁决之座逐渐消散，虚空的边界崩裂。

三人同时跌落，落在一片陌生的星海之上。这片星海并非真实，而是由无数灰烬碎片组成，闪烁着暗淡的光。

柳青抬头，深深吸气：“我们……通过了。”

董辉缓缓吐气，眼神沉重：“但更大的挑战还在前面。高维没有放弃，他们只是让我们继续走下去。”

小龙低声咆哮：“我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他们的审判，还未真正结束。”

三人对视，眼神坚定。不论未来是什么，他们都不会再退。星海震动，一道新的“门”在远方缓缓开启。那门之内，光与影交织，仿佛通往更高的层次。

柳青沉声道：“走吧。我们的归一之路，还在前方。”他们并肩踏出，身影逐渐没入光门之中。

三人自光门跨出，眼前豁然开阔。浩瀚星海，无边无际，点点星辰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可很快他们发现，这些星辰并非真实的行星，而是灰烬凝结的光屑。每一颗“星辰”都如同死去世界的碎片，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勉强拼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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