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天纪 第34章 灰烬星海

灰光漫天，仿佛无边无际的海洋。柳青、董辉与小龙三人漂浮其中，脚下没有大地，四方皆是漂浮的碎片：有残破的宫殿，有断裂的山川，有燃烧殆尽的书卷，也有星辰般的晶石在虚空漂浮，散发微弱光芒。

“这是……”董辉握紧帝剑，紫电在灰色空间中跳跃，却无法驱散压抑的死寂。

小龙翻动金色的身躯，低声道：“一股……古老而绝望的气息。”他的龙须轻轻颤动，“像是……无数世界的遗骸。”

柳青胸口起伏，喉咙发干。他能感受到，这里漂浮的每一块碎片，都曾属于一个完整的世界。或许是繁盛的文明，或许是辉煌的帝国。但现在——全都化作了 灰烬星屑。

“灰烬星海……”柳青轻声喃喃。“这是被天幕裁决后的归处。”

随着他们缓缓前行，周围的灰烬忽然震动，星屑间传来低低的呢喃声。

“我们曾经存在过……”，“我们抵抗过……”，“我们失败了……”，无数声音叠加，若哭若笑，回荡在星海深处。

柳青浑身一震，他听得出，这不是幻觉，而是无数亡者的残留意志。它们被定格在这片灰烬星海，永远不得超脱。

董辉眉头紧锁，心口生出一股沉重的痛感。“这就是……高维的裁决代价？”

小龙眯起龙瞳，冷声道：“他们把世界当做试验品，失败的，就丢到这里，成为灰尘。”他猛然咆哮，金焰冲击虚空：“混账的高维！竟将无数生灵的血泪，当做玩物！”

灰烬中爆出一阵强烈的波动，似乎被小龙的怒火激起。那些低语一瞬间变得狂乱：“抵抗……”，“归一……”，“灰烬……”。

柳青瞳孔一缩，他敏锐察觉到。这片灰烬星海，不是死寂，而是有某种“潜藏的秩序”在悄然运转！

他们三人一路前行，忽然，在一片漂浮的残破大陆上，看见了一棵断裂的神树。

神树残干已经焦黑，却仍在微微闪烁青铜色的光。柳青心口剧烈跳动：“这是……青铜神树！”

小龙的龙瞳死死盯住那断树，声音中带着复杂的颤意：“果然……连神树也被抛弃在这里。”

董辉疑惑：“柳青，在蛮荒时，女娲造人靠过青铜神树的暗物质的异变生出灵魂意识……难道这就是同一棵？”

柳青轻轻点头，神情沉重：“青铜神树本是承载灵魂意识的载体。若连它都被掷入灰烬星海，那说明……整个造人计划，在更高维度看来，只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三人沉默。仿佛一股更深的冰冷，顺着骨髓渗透出来。

小龙猛然吐息，金焰在断裂神树旁燃烧：“不！它未必失败。我们就是证明。女娲留下的火种，在我们身上延续！”

柳青伸出手，轻轻触碰那焦黑的树干。刹那间，他的识海被拉扯，看到无数画面闪过：人类初生，踉跄而立。女娲以神力塑形，却为灵魂而苦恼。暗物质灌注，诞生灵识光点，飞入躯壳。亿万生灵在大地繁衍，欢笑与哭泣交织。光柱自天幕落下，将一切吞没，化为灰烬。

画面骤然断裂，柳青浑身冷汗。他喃喃低语：“原来如此……这片星海，不止承载毁灭的世界，还记录了它们存在的‘回声’。”

正当他们沉思时，灰烬星海忽然翻涌，灰尘凝聚，化作一道人影。那人影无脸无眼，仿佛灰烬构成，却散发着惊人的气息。它张口，声音空洞：“你们……是幸存者？”

柳青心头一震，立刻应道：“我们是被裁决的逆行者。”

灰影沉默片刻，缓缓抬手。四周灰烬随之翻涌，竟化作无数模糊的身影，像是早已逝去的文明守护者。

董辉挥剑戒备，紫电闪烁：“你们……敌是友？”

灰影低声道：“灰烬之灵，无善无恶。唯有执念。”

“执念？”柳青追问。

灰影的声音逐渐低沉：“是的……我们曾抵抗……但失败了……只剩灰烬。

灰烬在低语……在等待……在寻求新的‘归一’。”说完，它的身影缓缓崩解，再次融入星海。

柳青心头涌起寒意。灰烬不是单纯的死物，而是无数残魂执念的集合体！它们失去形体，却仍在渴望某种“解脱”或“再归一”。

小龙扭动巨大的龙身，低声言语：“我越来越不安了。柳青，董辉，你们有没有感觉……我们仿佛不是在探索，而是被引导？”

柳青沉默片刻，点头：“我也感受到了。天幕并没有完全放弃我们。它像是在——观察。”

董辉冷哼，紫电在掌中跃动：“不管它如何窥视，始皇帝从未屈服。即便是灰烬星海，我也要开出一条帝路。”

柳青看向两人，忽然低声道：“还记得我们在蛮荒经历的吗？黄帝、蚩尤，女娲捏土造人……还有那些我们并肩奋斗过的领袖，那些不是神话，而是真实。我们一起走过的路，不会白费。”

小龙眼神深邃，低声道：“那时，我们见过天幕之外的光柱。还有那不知名的高维存在。我怀疑，这片灰烬星海，本就是它们留下的‘试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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