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天纪 第22章 天幕裁决

柳青忽然抬头，看向天穹。天空深处，本应是漆黑夜幕，却渐渐透出一道道光纹，如同有人在幕布后推开帷幔。

那一刻，天地静止。风不再吹，石不再落，连他们的心跳都仿佛停顿。

小龙下意识咬紧牙：“不对劲……”

董辉低声喃喃：“来了。”

轰——！天穹骤然绽裂，巨大的裂缝横贯天空。一团黑影从中坠落，带着无穷威压，正是他们熟悉的第三身！

只是，此刻的第三身，不再像之前那样孤立为一个“对手”。它的身体表面浮现出无数复杂的符文，宛若高维的语言与代码。它眼眸空洞，却在闪烁无数重影，好似背后有人在通过它注视人间。

柳青面色发白：“……果然。你不是单纯的敌人，你只是影子。”

第三身的嘴唇缓缓开合，声音却并非它自己的，而是某种更宏大的意志在借它说话：“我们，注视你们很久了。你们抗拒归一，凝聚无极，试图撕裂秩序……可惜，你们并不明白，这一切，只是一次试探。”

小龙脸色一沉，语气带着火气：“你说是试探？！”

第三身平静回答：“你们存活下来，才有继续存在的资格。项少的消亡，是必然的牺牲。他的挣扎与灰烬，已被记录。你们，亦不过是被观察的样本。”

董辉目光如刀，冷声道：“样本？帝王，岂容沦为标本？！”

柳青胸腔剧烈起伏，眼神中燃起怒火：“试探也好，观察也罢……你们把世界当棋盘，把我们当实验品，但别忘了，我们有自己的意志！”

第三身忽然停顿，背后的天幕骤然展开。

那是一片无法形容的领域，既是光也是影，既似虚无也似实体。无数符文如流火般流淌，汇聚成一个冷冽的意志。

“既然抗拒既定之路……那么，裁决，开始。”

轰！一道光柱从天幕落下，直贯大地。那光柱，比蛮荒世界时见到的更纯净、更无情。它并非单纯毁灭，而是抹杀一切不符合规则的存在。

柳青三人同时被震飞，胸口鲜血狂涌。

小龙咳出一口血，眼睛却亮得可怕：“来得好！早就想跟你们这些高维正面打一场！”

董辉半跪在地，紧握玉玺，低吼：“这是对帝国的蔑视……这是对人类的裁判！不论你是谁，本帝必以血回应！”

柳青撑起身子，额头冷汗直下，却微笑起来：“裁决？好啊……那就看看，是你们的秩序强，还是我们的无极强！”

光柱中，逐渐走出数个“人影”。他们没有面孔，只有模糊的轮廓，每一具都是纯粹的秩序化身，冷漠无情。

柳青眼神一凝：“这是……裁决者。”

小龙怒吼一声，整个人化作血龙之影，扑向裁决者，挥拳轰裂虚空。但裁决者只是伸手，便将他生生定在空中，力量如同高维法则，不容抗拒。

董辉猛然举起玉玺，帝王之气轰然迸发，化作万军幻影，长矛齐举，冲击裁决者。可万军的幻影，一触即碎。

柳青闭上双眼，心神沉入太极的太无领域。黑与白，生与灭，吞噬与再生，在他心中交织，勾勒出一个圆。

“太极……无极……不是对立，而是共生。”柳青双手合十，身影骤然扩展，黑白交融，环绕身躯，宛若新生宇宙。

裁决者们停顿了一瞬。

董辉猛然开口，声音如雷：“帝国与无极，不可分裂！帝王，亦为人类的守护！你们想裁判？那本帝就以帝国，立于无极之中！”

小龙咬牙大笑：“哈哈！管它帝国还是无极，我只认一个理——兄弟并肩，谁挡就干翻谁！”

三种意志汇聚，黑白交融，血色翻涌，凝成一个前所未有的“无极誓盟”。

裁决者们齐齐抬手，天幕光柱骤然增强，直欲将三人彻底抹除。

柳青双眼通红，低吼：“无极，不是空谈！是融合，是超越，是逆命！”

董辉紧握玉玺，咬牙咆哮：“帝国，不是枷锁！是人类的旗帜，是永恒不灭的意志！”

小龙周身龙气升腾，放声大笑：“我偏要这么干！一路干到天幕倾落，干到高维崩裂！”

轰——！三人同时出手，黑白流转，帝王万军，血龙咆哮，三股力量交织，化作一道无法名状的巨力，逆冲天幕！

那一刻，天地似乎要裂开。天幕剧烈震动，裂出一道缝隙。裁决者们的身影同时颤抖，开始分崩离析。

“变数……仍在扩大……”“记录……尚未完成……”“观察……继续……”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声音，裁决者们彻底化为碎光，消失无踪。

骊山之巅，断裂的山石横亘如海浪凝固，地表裂痕纵横，像是世界被强行掰开，又被粗暴合拢。空气里，依旧弥漫着灰白的尘烟，那不是寻常尘土，而是虚无余波下的残屑。

柳青缓缓睁开眼，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他艰难地撑起身子，看见不远处的小龙趴在地上，肩膀几乎被烧穿，鲜血顺着石缝滴落。

再远一点，董辉单膝跪地，死死握着传国玉玺，指节泛白，整个人仿佛将自己撑在帝王的意志上。

柳青喉咙干涩，吐出几个字：“……还活着吗？”

小龙用尽全力翻了个身，咧嘴笑，血从牙缝溢出：“……死不了，命硬。”

董辉抬起头，目光阴沉如铁，沙哑道：“活着。但……代价惨烈。”

他们都清楚，那不是单纯一场战斗。那是“天幕”的裁决，是高维对他们的判定。

小龙大口喘息，勉强笑着：“哈哈……这仗打得，差点连命都搭进去。”

柳青擦去嘴角血迹，沉声道：“这不是终结。这只是……一场裁决的开始。”

董辉望向天穹，眼神冷如寒铁：“第三身不过影子，裁决者也不过试探。真正的主宰……还未现身。”

柳青缓缓点头，低声道：“归一的阴影还在，但我们已走到这一步。下一次，他们再降临，我们就要……打碎天幕。”

风吹过，卷起灰烬，消散在天地间。那灰烬里，似乎还残留着项少的身影，默默注视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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