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天纪 第153章 前往北方

小龙载着两人往北面飞了约莫很长时间，金色的龙鳞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它猛地扇了扇翅膀，却明显感觉到力道在减弱，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微微晃了晃。

“不行…… 有点撑不住了。” 小龙的声音带着疲惫，龙角上的光晕黯淡下去，“维持这大龙形态太耗能量了，刚才在天池还没觉得，往北飞了这段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我的力气。”

柳青低头一看，只见小龙脖颈处的鳞片竟泛起了淡淡的白，显然是能量透支的迹象。他连忙道：“别飞了，快降落吧。你还是附着在我胳膊上休息，先把能量补回来再说。”

董辉也跟着劝：“是啊，地上走也一样，正好能看看沿途的情况。”

小龙低低应了一声，挣扎着调整身形，缓缓降落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刚一落地，它庞大的身躯便迅速缩小，最后化作一道金光，轻轻落在柳青的胳膊上，变回了那只巴掌大的小龙崽，蜷起身子闭着眼，连金色的鳞片都蔫了下去。

“看来这北面的能量场确实不一般。” 柳青指尖轻轻碰了碰小龙的背，“你好好歇着，我和董辉先往前走。”

董辉眯眼望向北边，指尖捻了捻被风吹乱的额发。远处的草原像被谁泼了碗掺了墨的黄颜料，原本油绿的草叶镶上了层枯黄的边，风卷着碎叶滚过地面，发出 “沙沙” 的响，听着就带了三分凉意。他缩了缩脖子，又梗着脖子挺了挺：“这才刚往北挪了没多远，风里就跟掺了冰碴似的，真到了传说中的冰原，怕是呵口气都能冻成冰棱子。”

柳青闻言抬头看他，嘴角勾了点浅淡的笑意：“你董大英雄还怕冷？”

“嘿，小看我不是？” 董辉立刻撸起袖子，胳膊上暗紫色的电光 “噼啪” 跳了两下，映得皮肤泛着层暖光，“瞧见没？我这身紫电属纯阳，别说这点小风，就是冰窖里待上三天，照样浑身冒热气。”

说着他率先迈步，靴底踩在枯黄的草叶上，发出 “咔嚓” 的脆响。紫电顺着脚踝往上爬，在裤脚织出层淡淡的光网，卷起的寒风一靠近就被烫得 “嘶” 地缩回去。

柳青胳膊轻轻蹭了蹭小龙：“放心睡，我们慢慢走，等你恢复好了再陪我们赶路。”

蜷在他胳膊上的小龙动了动，算是应了。

两人并肩朝着北方走去，脚下的草地渐渐变得稀疏，泥土里开始夹杂着细碎的冰碴。风从西北方向刮来，带着越来越重的寒气，吹得草叶沙沙作响。董辉指尖偶尔窜出几缕紫电，在身前织成薄薄的光罩，替两人挡去了不少寒风。

“你看那边。” 董辉突然停下脚步，指向左前方。

柳青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矮坡下卧着几只形似羚羊的生物，却长着一身雪白的绒毛，头顶的角泛着冰蓝色的光，正低头啃着带冰的草。察觉到有人靠近，它们猛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这边，随即撒开四蹄，竟在结了薄冰的地面上跑得飞快，转眼就消失在坡后。

“这地方的生灵，果然跟南边不一样。” 柳青若有所思，“连皮毛都带着抗寒的气息。”

董辉点头：“越往北，能量场越古怪。刚才小龙说被吸力气，说不定跟这些地方的规则有关。”

两人继续往前走，太阳渐渐西斜，原本金黄的阳光穿过寒气，竟变成了淡淡的粉紫色，落在地上像铺了一层碎水晶。

两人踩着粉紫色的光往前走，脚下的冻土像被碾碎的星子，每一步都溅起细碎的光斑。风里裹着冰碴，却不刺骨，反而带着点甜腥味 ，那是这方世界独有的气息，混杂着冻土下某种植物的根须味道。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董辉突然拽了拽柳青的袖子，指尖朝左前方指去。只见一片矮冰丘后，蹲着几只半人高的生物，模样像鹿，却长着水晶般的双角，角尖垂着冰棱，每晃一下就坠下几滴银蓝色的液珠，落在地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花。它们正低头啃着冻土上冒出来的浅绿苔藓，那苔藓被啃食后，伤口处竟渗出淡金色的汁液，顺着冻土的裂纹往地下钻。

“这是…… 冰角鹿？” 柳青低声道，他能看见那些鹿的皮肤下，流动着的不是红色血液，而是像融化的月光般的银辉，“它们的血是银色的。”

董辉刚点头，就见那群冰角鹿突然竖起耳朵，齐刷刷转头望向西北方。下一秒，它们的水晶角突然发出嗡鸣，身体化作一道淡蓝光影，竟直接钻进了冰丘的裂缝里，只留下几株还在渗金色汁液的苔藓。

两人走近了才发现，冰丘的裂缝里结着层薄薄的冰膜，膜上印着无数细小的脚印，像是某种长着多足的生物爬过的痕迹。而刚才冰角鹿啃食的苔藓丛中，藏着几颗透明的卵，卵里蜷缩着小小的身影，细看竟有蜻蜓的翅膀、兔子的腿，还有一对会转动的复眼，周身萦绕着粉紫色的光 ，正是刚才阳光的颜色。

“这卵在吸收光？” 董辉伸手碰了碰，卵壳立刻泛起涟漪，里面的小生物动了动，竟吐出个极小的光泡，飘到空中炸开，化作一串细碎的光斑，像在打招呼。

再往前，冻土渐渐变成了淡蓝色，地面开始微微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呼吸。柳青蹲下身，指尖按在冻土上，能感觉到一种缓慢的脉动，顺着指尖往上爬。抬头时，忽然看见前方的冰原边缘，矗立着一片奇怪的树林 ，那些树没有叶子，枝桠是半透明的冰柱，柱身里冻着无数细小的飞虫，翅膀是彩色的，像是被瞬间定格在飞行的瞬间。而每根冰柱的顶端，都顶着一团旋转的雾气，雾气里隐约能看见人脸、兽影，甚至还有城池的轮廓，像是把别处的景象都吸了进来。

“那雾……” 董辉眯起眼，“有点像那些主宰说的回魂雾，但颜色更淡。”

话音刚落，一阵风从冰原方向吹过来，带着极淡的铃铛声。那些冰柱顶端的雾气突然剧烈旋转起来，里面的景象变得清晰 。柳青看见了蛮荒世界的黑色沙丘，董辉看见了自己曾待过天域的雷电山谷，而小龙不知何时飞出来凑了过来，则对着一团雾气叫了两声，那雾气里竟浮现出一条金色巨龙的影子，只是很快就被旋转的雾气搅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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