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天纪 第125章 破局之战（4）

“住手！” 黄帝的轩辕剑在手中爆发出炽烈的光芒，却被天命神树的光幕死死挡住。他看着那些熟悉的意识光点汇入神树，眼前闪过族人围在篝火旁唱着古老歌谣的画面，闪过孩童们追着鹿群奔跑的身影，一股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将他淹没。“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 天命神树的声音冰冷如铁，“他们本就是我们制造的‘意识容器’，存在的意义便是滋养我们。如今不过是回归本源，何来‘无辜’？”

随着越来越多的意识被吸收，九大神树的气息开始疯狂暴涨。太始神树崩裂的树干在金色光点中愈合，黑白二气重新凝聚成太极图，只是这一次，太极图上缠绕着无数细小的意识丝线，显得格外狰狞。

“不够…… 还不够。” 太始神树的声音带着贪婪，“这些微末意识，只能填补我们的损耗，不足以彻底压制那小子的‘源头’之力。”

话音刚落，九大神树的根系突然转向 ，它们的目标，是每个部落的祭坛方向！

“不好！” 女娲脸色骤变，她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被留在祭坛、属于她们 “旧躯体” 的气息，正在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

那是她们曾使用过的身体，是承载了她们数万年记忆的载体。女娲的旧躯体里，有她捏土造人时留下的温度；黄帝的旧躯体里，有他阪泉之战时溅上的血痕；伏羲的旧躯体里，有他推演八卦时指尖的纹路…… 那些躯体虽已被神树刻印，却仍是她们 “存在过” 的证明。

“它们要吸收我们的旧躯体！” 伏羲的八卦玉盘剧烈旋转，试图阻挡，却被太始神树的太极图震开。

柳青眼睁睁看着，九道透明的、属于女娲等人旧躯体的虚影，从各个方向被强行拽出，化作流光飞向神树。

女娲伸出手，仿佛想抓住什么，指尖却只穿过一片虚空。当她的旧躯体虚影掠过眼前时，她清晰地 “闻” 到了捏土时的泥土腥气，那是她作为 “创世者” 的起点，是她所有温柔与坚韧的载体。此刻，那虚影像一片落叶般被吸入太始神树，她的心脏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痛得无法呼吸。

“我的…… 身体……” 女娲的声音带着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熟悉的剥离感。就像亲手埋葬了自己的过往，连带着那些关于 “为何要创造” 的初心，都被一并吞噬。

黄帝的旧躯体虚影掠过他眼前时，玄甲上的裂痕、剑鞘上的磨损，都与他记忆中的每一场战斗对应。那是他与蚩尤决战时留下的伤痕，是他为部落寻水源时被猛兽抓伤的印记。当虚影被天命神树吸收的刹那，黄帝猛地喷出一口血，不是因为伤势，而是因为那躯体里藏着的 “责任” 与 “守护”，正被一点点剥离。

“像…… 像被生生扯断了骨头。” 黄帝低声说，声音沙哑。他与旧躯体的连接早已在神树烙印被磨去时断开，可此刻的离别，却比当初被烙印时更痛 ，那是与 “自己” 的告别。

伏羲的旧躯体虚影带着八卦纹路，被太始神树吸入时，他猛地闭上眼。那躯体里有他第一次画出八卦时的迷茫，有他看透天道却无力改变时的叹息。剥离的痛，像无数根针在刺他的识海。

九人的旧躯体虚影相继被吸收，九大神树的光芒璀璨到了极致。太始神树的太极图上，黑白二气缠绕着无数意识丝线，竟隐隐有了超越之前的威压；天命神树的光幕上，浮现出黄帝部落的图腾，带着一种诡异的 “秩序” 之力；战狂神树的血色火焰中，跳动着蚩尤部落的战舞虚影……

它们不仅吸收了能量，还吸收了那些躯体里藏着的 “记忆” 与 “烙印”，用这些 “属于对手的过往”，强化着自身的力量。

柳青看着女娲苍白的脸，看着黄帝紧握轩辕剑、指节泛白的手，看着蚩尤死死咬着牙、嘴角渗血的模样，一股冰冷的愤怒与无力感交织着涌上心头。

他们能破神树的道，却挡不住神树对无辜者的屠戮；他们能凝聚意志对抗，却拦不住自己的过往被敌人当作养料。

“现在…… 平衡该打破了。” 太始神树的太极图重新压来，这一次，黑白二气中带着无数生灵的哀嚎与不甘，带着女娲等人旧躯体的记忆碎片，威力比之前强盛了数倍。

十二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彼此的气息都带着沉重与悲伤。他们身上的伤未愈，心里的痛更甚。

但没有人后退。

黄帝抬起头，轩辕剑上的光芒虽黯淡，却比之前更坚定：“他们夺走的，我们会拿回来。”

蚩尤握紧了重新凝聚的玄铁斧，血红色的凶煞之气中，多了一丝属于乌兰祭司的、不屈的执念：“欠我们的，欠他们的，迟早要还。”

柳青握紧青铜剑，剑身上的黑白光芒与他眼底的决绝相互映照。女娲将七彩琉璃杖横在胸前，杖头流转的柔光中多了几分玉石俱焚的烈色；黄帝的轩辕剑斜指地面，玄甲上的裂纹虽未愈合，却已凝聚起最后的锋芒。十二人呈扇形散开，气息交织成一股悲壮的洪流 —— 他们知道这是险中求存，哪怕只有一线机会，也要撕开神树的压迫。

“垂死挣扎。” 太始神树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嘲弄，黑白交织的树干突然向天命神树倾斜。几乎在同一瞬间，其他八棵神树也动了 ，它们不再各自为战，而是以一种违背天地常理的方式开始聚合。

天命神树炽白的躯干如骨骼般挺起，化作庞大的主体框架；战狂神树暗红的根须如肌肉纤维般缠绕其上，血色火焰在缝隙中流淌，勾勒出狰狞的轮廓；

神农草木神树的青绿枝干如血管般嵌入，输送着源源不断的绿色灵浆，为这具躯体注入生机；后羿烈日神树金红的树冠收缩凝聚，化作一只燃烧着核聚变能量的巨拳，拳面闪烁着足以焚毁星辰的光芒；

夸父逐日神树赤橙的流光缠绕成双腿，每一道纹路都蕴含着奔马般的速度；精卫衔海神树蓝白的枝叶舒展成双翼，羽毛上凝结着潮汐般的执念，轻轻扇动便掀起能量风暴；

大禹渊源神树黑如墨海的根系汇聚成另一只巨臂，掌心中流淌着吞噬混沌的暗涌；而太始神树自身，则化作这具合体神树的头颅，黑白太极图便是它的独眼，漠然俯瞰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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