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天纪 第116章 意识重生

柳青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穿透整个太无领域的静寂，仿佛直接落入每一位首领的灵魂深处。

“在我的‘太无之道’中，融合了‘空无领域’的——无，也融合了‘光卵’母系的——生。”

他语气沉稳，眼神如星辰般深邃，“无，是剥离，是湮灭，是回归到一切都不存在的原初起点；而生，是重构，是演化，是从黑暗深处诞生出属于自己的光。”

他顿了顿，缓缓扫视众人。

“这个过程……非常痛苦。那不是**的折磨，而是意识本源的撕裂，是对你们‘自我存在’的终极拷问。”

他看向黄帝、蚩尤、伏羲、后羿、神农、大禹、夸父、精卫，每一个人的眼中都映出他话语所唤起的沉思。

“也许，在现实中只过去几分钟；但在你们主观意识里，却会像是在无尽的虚空中挣扎千年万载，反复溺死，又反复重生。”

“你们必须依靠自己的意志，那种最纯粹的、来自灵魂深处的力量，去对抗神树留下的烙印。”

“它们就像一根根隐秘的‘精神根须’，早已扎进你们神识最深层，平日不显，一旦动摇，便会反噬你整个意识。”

“而当你们快要撑不住、快要崩溃的时候……”柳青伸出一只手，掌心浮现出柔和白色的微光，宛如一枚微型的能量在脉动。

“光卵的母系能量，会带来‘生’的力量。那是一种超越语言的滋养，就像母亲给予初生婴儿的乳汁与体温。它不会拯救你，但会引导你，一次次，从空无中，重生。”

他语气变得缓缓而坚定：“但前提是——你们必须相信自己。”

场中沉默。沉默如山，如崖，如刀锋切喉。

忽然，黄帝开口，声音厚重，带着一丝古老的战意：“若我连自己的意志都无法守住，又有何资格率领人族走到最后？若神树之印能被磨灭，那我，愿为先锋。”

蚩尤紧接着大笑出声，声音中带着野性与火焰：“怕个屁！老子这辈子打的仗多了，还没和自己神识打过架！神树敢留下烙印，我就把它从脑袋里拔出来！”

伏羲轻轻叹息，声音低却清晰：“天地万象，阴阳交错；精神若被钉死，自我便是行尸。若不挣脱印记，那活着也只是神树的工具。”

后羿冷然一笑，双眼锐利如刀：“既然筋骨已重铸，就没理由让灵魂还拖着枷锁。杀敌前，先杀心魔，这才是真战士。”

大禹语气沉稳如江河：“洪水可以吞山，但吞不掉人的意志。我曾为众生开道，今日，亦当自渡己身。”

神农微微一笑，眼神中有种农夫才有的倔强温柔：“种子入土前，谁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发芽。但只要还有一寸土，一线光，我就愿意播。”

夸父一直沉默，此刻却抬头，缓缓握紧拳头，指骨咯咯作响：“试试就试试。败了，我认。赢了……我重新奔一次日头。”

精卫眸中火光一闪，声音清冷坚定：“我要亲手埋了过去那个被神树控制的自己。那不是我，我，不甘心。”

柳青望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个个沉睡多年却依然闪耀的灵魂。他的内心震动无声，像是被什么压在胸口，又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悄悄融化了某处坚硬。

“好。”他点头，声音低沉却坚定，“那我们，就从意识最深处，打一场真正属于你们自己的仗吧。”

女娲轻轻闭上双目，神情恬静如水。她那宛若星辰般深邃的神识缓缓自眉心升起，化作一道温润柔光，无声无息地融入柳青身旁太无领域的涟漪之中。没有言语，也无需解释，她只是静静感知着这场即将开启的伟大变革，那是一次文明底层结构的重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重启”。

黄帝、蚩尤、伏羲、后羿、神农、大禹、夸父、精卫，再加上女娲，九道神识宛如九道苍古星光，静静悬浮于柳青面前。他们不语，但神意澄明，内心都在等待柳青的引导，等待走入那片“无”与“生”交织的领域。

柳青神情肃穆，衣袍轻动。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之中，一枚黑白星辉的太极图盘正在缓缓旋转。黑白交错，阴阳如潮，图盘之上，微光汇聚，宛若一个缩小了的天地枢纽在缓缓呼吸。

“启。”一字落下，寂静如夜的领域骤然泛起波澜。

只听得轻轻一声，如宇宙初响，太极图盘瞬间放大，化作一片浩渺星盘，将整个太无领域映照得如梦似幻。九道神识被星盘轻柔托起，顺势划入九个方位，彼此遥望，又暗自相通，恰如九星归位，更似太极初分，元气化生。

这时，一道灵光从图盘之中激荡而出。

伏羲的神识似有所感，猛然睁眼，凝望那盘旋的太极图纹。他眸中忽地迸出一道璀璨神光，失声而出：“这……这是太极之源？不对……外圈那一圈圆形，是……什么？”

柳青微微颔首，声音低却清晰：“是的，伏羲大人。这正是我在你族的八卦石图中，初窥‘太极’之理后，又于空无之中，借助光卵母系能量感悟出的‘太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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