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成皇 第86章 剑魄初醒（下）

“言出……法随！”

随着低喝，陆琰三人周围的空气骤然凝固。无形压力从四面压来，整个空间都变成敌对牢笼。

“守山印……开！”陆琰怒吼，眉心山形印记银光爆发。

守山灵力与臂铠中暗红粉末激烈交融，形成红白交织的狂暴力量，硬生生在“禁”字结界上撕开一道裂缝。

“走！”

趁三名星使被反震的刹那，陆琰一把拉起白芷，钱禹掷出三把晶化匕首牵制，三人全力冲向峰顶。

身后传来凌霜愤怒尖啸和严墨沉重的脚步声。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苏澈那预言般的吟诵：

“逃吧……挣扎吧……结局早已注定……双子同辉……玉心泣血……守山人将亲手刺穿……”

声音戛然而止。

陆琰没回头，但他感觉到，一股更庞大、更冰冷的气息正在峰顶苏醒——玉心剑中的记忆，就要被完全释放。

最后一段山路陡如墙壁，三人已顾不上危险。守山灯的暗红光芒与峰顶光柱相互呼应，指引方向。

白芷眉心裂痕不停渗血，双子感应带来的痛苦让她几近昏厥，但她咬牙硬撑。白薇的意识正飞快减弱……

当三人终于冲上峰顶，眼前景象连最镇定的陆琰也不禁呼吸一滞：

七芒星祭坛上，玉心剑已彻底变成血红，剑身裂缝中不断渗出粘稠液体。血池沸腾，那双暗金巨眼已睁开三分之二。

白薇悬在血池上方，淡银锁链深嵌进她四肢，眉心的十字星芒印记几乎要撕开她的头！七名白袍人围坛吟唱，声音像地狱回响。

而在祭坛边，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静静站着。

陆璃！

他手拿描金玉骨折扇，微笑看着一切，像在欣赏一出好戏。

更让人震惊的是，他身后站着那个全身罩黑袍的银瞳尊者，毁灭性的银光在兜帽下隐约闪烁。

“四弟，来得正好，”陆璃笑着打招呼，像在皇宫花园偶遇，“仪式已到最后阶段……再半个时辰，玉心剑里的记忆就会完全释放。到时候……”他目光转向白芷，“……双子容器会亲眼看到初代守山人封印的真相。”

“闭嘴！”陆琰厉喝，守山灵力在掌心凝成长剑，“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裂缝后面的东西会毁了一切！”

“毁灭？不……”银瞳尊者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是净化。彻底又永恒的……净化。”

就在这时，白薇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瞳孔已完全变成淡金色，但眼底还残留一丝微弱清明。她嘴唇颤抖，用尽最后力气，向白芷送出一道意识碎片——

那是一段记忆……初代守山人的记忆。

白芷如遭雷击，身体剧颤。她看到了三百年前的真相：

初代守山人首领和他的双子兄弟一起发现了裂缝。裂缝后面，是个充满诱惑的暗红世界。

双子兄弟认为那是“归乡之路”，是更高层的进化；首领却感知到其中的恐怖本质——那是个想吞噬整个世界的“外神”。

兄弟反目，内战爆发。

最后，首领联合其他六族，以七件法器为代价，将裂缝与部分被蛊惑的族人一齐封印……

“玉心剑里的记忆……是警告！”白芷艰难说道，金瞳流下血泪，“归乡之路……是骗局！裂缝后面的东西……想吞了我们的世界！”

祭坛上的白袍人同时停止吟唱。为首者——眉心有七芒星印记的高大男子转过身，露出一张和陆琰三分相像的脸。

“愚昧，”他的声音冰冷威严，“圣主赐我们进化的机会……岂是你们这些蝼蚁能懂的？”他猛举手中暗红晶体，“既然都到齐了……那就提前开始最终仪式！双子容器……合二为一！”

晶体爆出刺目红光，白薇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眉心十字星芒印记竟脱离她的身体，化成一道淡银流光，直冲白芷而来！

“不！”陆琰想拦，却被银瞳尊者一道毁灭银光逼退。

淡银星芒正中白芷眉心的暗金裂痕！两股同源却异质的力量猛烈对撞，白芷整个人悬到半空，身体如破碎瓷器般布满光纹。

更可怕的是，血池中的玉心剑剧烈震颤，剑身裂缝迅速扩大。一股庞大到难以形容的古老意志正在苏醒！

“就是这样……”“七芒星”男子狂热低语，“双子共鸣……唤醒剑魄……打开归乡之路！”

陆琰绝望看着。守山灯疯狂闪烁，臂铠中的暗红粉末几乎要破封而出！钱禹冲上前，却被“铁律”严墨一拳击飞，晶化右臂寸寸碎裂。

千钧一发之际，悬在半空的白芷突然睁开眼睛。左眼是她自己的暗金色，右眼却变成和白薇一样的淡金色。她的声音重叠着白薇的语调，响彻峰顶：

“不……我们……拒绝！”

一股前所未有力量从她体内爆发！暗金与淡银交织，化成一道通天光柱，竟暂时压住了玉心剑的苏醒。

祭坛上七芒星图案开始崩裂，血池中暗金眼瞳愤怒颤抖，却无法完全睁开。

“不可能！”“七芒星”男子不敢置信地怒吼，“双子容器怎么可能反抗圣主的召唤！？”

“因为……爱，”白芷-白薇重叠的声音轻柔却坚定，“姐妹之爱……超越一切控制……”

这短暂反抗为陆琰赢得宝贵机会。他猛冲向祭坛，守山灵力与暗红粉末彻底融合，化成红白交织的流光，直指玉心剑。

“陆琰！”陆璃突然大喊，“用这个！”

一面古朴铜镜从他袖中飞出——正是当初在京城他“适时”提供的照魂镜。镜面反射玉心剑的血光，竟在虚空投出一段模糊画面：

初代守山人首领手持玉心剑，刺进自己双子兄弟的胸膛……

这画面如闪电劈进陆琰脑海。他突然明白慕容止水预见的“第三个结局”是什么……也知道了该怎么真正唤醒玉心剑的力量。

没有丝毫犹豫，他接过照魂镜，另一手握紧玉心剑柄。剑身传来撕裂灵魂的剧痛，但他咬牙硬撑，将剑锋对准自己心脏。

“你疯了！？”陆璃惊呼，“那样你会——”

“守山人的职责……”陆琰声音平静坚定，“是守护……不是杀戮。”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反转剑锋，将玉心剑……刺进了自己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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