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西的暮色,带着一种粘稠的沉重感。听雨轩内烛火昏黄,将陆琰凝重的侧影投在墙上。
白芷纤细的手指萦绕着纯净的金芒,小心翼翼地按在他胸口。
那温润的力量如同初春融雪,渗入他受损的经脉,抚平着因暗红粉末躁动与守山灵力冲突带来的撕裂痛楚,更温和地压制着臂铠符文下那缕不安分的诡异存在。
“这粉末…怨念精纯得可怕,像是无数负面情绪被强行提纯的毒液,”
白芷秀眉紧锁,清澈的金瞳映照着,臂铠缝隙透出的微弱暗红光泽。
“它排斥墨临的力量,却又像是同根同源…诡异得很。强行净化恐遭反噬,只能暂且封印。”
陆琰闭目感受着伤势的缓解,缓缓睁眼,眸中锐光如电:
“同源而排斥…关键或许在此。此物未必是墨临所造,可能是他窃取或利用的某种力量。青州西门异动,或与此息息相关。”
眉心的守山印微微灼热,对西北方向的呼唤执着而清晰,而西门,正是通往那片未知的门户。
急促的脚步声踏碎了室内的凝重。雷焕风尘仆仆地撞入,脸上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但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惊疑。
“殿下!白姑娘!”他抱拳,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西门…出大事了!”
“说!”陆琰霍然起身。
“按殿下吩咐,属下带人秘查西门。入夜前尚无异样,可天一黑透,永昌窑厂附近的地脉,那股灼热躁动就猛地强了数倍!”
雷焕语速飞快,带着一丝后怕。
“属下冒险摸近窑厂外围…发现里面守卫森严!清一色黑衣武者,气息阴冷,训练有素,绝非漕帮铁拳门那些地痞!更邪门的是…”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犹有余悸:
“…窑厂深处废弃的砖窑里,有暗红色的光透出来。一闪一闪的,那光…邪性得很。看久了心浮气躁,杀意翻腾,属下差点暴露。
而且,脚下的地抖得越来越厉害,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下…憋不住了!”
永昌窑厂!暗红邪光!地脉狂躁!
所有线索瞬间拧成一股不祥的麻绳。
陆琰眼中寒芒暴涨:“是寻真会余孽!或是墨临的新爪牙!他们在利用窑厂地脉节点行邪法!那些失踪的孩子…恐怕就在里面,成了祭品!”
“那暗红光…”白芷脸色微白,清澈的金瞳盛满忧虑,“与殿下所中粉末同源,怨念滔天!比城西那次更凶险!地脉躁动至此,一旦失控…”
“刻不容缓!”陆琰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雷焕!召集所有人!周老板那边可有消息?”
“刚收到!”雷焕立刻道,“周老板查到,近期失踪的孩子,多是在城西贫民窟和码头被‘漕帮’混混盯上后不见的!就在一个时辰前,码头又有两个孩子丢了!他正追一条线,怀疑指向窑厂!”
“好!”陆琰眼中杀意凛冽。
“雷焕,你带人分两路!你亲自领一队,直扑永昌窑厂。首要目标是制造混乱,吸引守卫,伺机救人。另一队,速去接应周老板,务必截住可能押送孩子去窑厂的人!”
“遵命!”雷焕抱拳领命,转身如风般离去。
“白芷,”陆琰转向她,目光凝重而充满托付,“你的力量是破局关键。随我直捣黄龙,但非强攻。
能否感知那邪光核心所在?
地脉躁动的源头又在何处?”
白芷深吸一口气,清澈的金瞳瞬间变得无比专注,仿佛穿透了层层阻碍。
她闭上眼,眉心一点金莲印记悄然浮现,纯净的净世之力如同无形的涟漪,无声无息地向西门方向扩散开去。
在她的“视野”中:
西门区域,尤其是永昌窑厂,被一片浓郁粘稠、如同凝固血痂般的怨念之气死死包裹。那怨念中充斥着无数稚嫩的痛苦、恐惧与绝望的回响。
怨念的核心,如同一个搏动不休的暗红“心脏”,深藏于窑厂地底。
每一次搏动,都泵出令人心神狂乱的诡异波动,同时疯狂地攫取、污染着下方地脉流淌的土黄色灵脉生机。
而那地脉狂躁的源头,正位于这暗红“心脏”的正下方。一股灼热、狂暴、充满毁灭气息的力量,在地底深处疯狂地翻滚、冲撞。
每一次冲击,都让上方的怨念“心脏”搏动得更加狰狞,也让地面的震颤加剧。两者形成了一种邪恶的共生与催化,毁灭的临界点就在眼前。
“找到了!”
白芷猛地睁眼,金瞳中掠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
“核心在地底深处!怨念之源如心脏搏动,正疯狂污染地脉!地脉躁动的源头就在它正下方,一股灼热狂暴的力量被强行压抑,濒临爆发!一旦失控…西门必成火海焦土!”
“污染地脉…引爆地火…”陆琰眼中寒芒如冰,“好毒的手段!这是要毁青州根基!”他瞬间洞悉了对方的险恶用心:
以童魂怨念为引,污浊地脉灵枢,强行催化引爆地火之精。这既是毁灭性的献祭,更是要抹除痕迹,制造滔天混乱,甚至可能…妄图强行撕开通往三神山力量的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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