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果断的办法 第53章 “一潭死水”

派·阿尔法暴露在外的躯体，内部空洞得厉害，那空荡荡的腔体就像被狂风卷过的废弃巢穴，残破又荒芜，任谁一眼扫过，都能看出显然不是仿生型构造 —— 毕竟要是仿生体，那些复杂精密得如同蛛网般的线路，还有脆弱又关键的仿生器官，根本撑不到抵达此处，早在损伤发生的瞬间，就会引发一连串连锁故障，像多米诺骨牌般轰然崩塌，让他彻底死亡，连一丝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可是那些类似仿生的血液究竟何去何从？半仿生？痛感什么的都无从知晓了。也有可能模仿他们博崇人的生物吧！

苏诚的视线凝滞在派·阿尔法身上，像是被磁石牢牢吸附，挪不开分毫。他看到派·阿尔法左臂消失不见，那伤口处好似被无形的利刃粗暴切割，边缘参差不齐，带着一种野蛮的破碎感，仿佛能看见当时遭受攻击时，那股暴力是如何肆意撕扯；腹部还有贯穿伤，狰狞的创口张开血盆大口，仿佛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沟壑，不断往外溢着无声的痛苦，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都像是被命运的车轮狠狠碾过。

说他 “死” 在这里其实不太准确，毕竟他的意识体只是躯体核心损坏，可没人知道派·阿尔法意识体的核心藏在何处，是像人类大脑般藏在头颅深处，成为意识的 “避风港”，还是超脱物质形态，依附于某种神秘又特殊的能量场，在无形的维度里维系着意识的存在？但能确定的是，此刻他的本体应该已经回到飞船上了，在那相对安全、被各种先进设备环绕的地方，或许正进行着意识体的紧急修复，无数闪烁的灯光、复杂的仪器，正努力为他拼凑起意识回归的通道，但也有可能会直接被他们烧死也说不得呢？碳基生物、硅基生物的问题也都不重要了。

艾星凌和吴帆缓缓转动头颅，脖颈处的肌肉好似被灌入了铅液，每一寸转动都带着千斤重的哀伤，沉重得仿佛要把脊梁压垮。他们的目光，缓缓聚焦在派·阿尔法留下的克隆体上，那视线里，有不舍，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拼命压抑的绝望。

这克隆体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好似从未被意识点亮过，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宛如一潭毫无波澜的死水。哪怕是微风拂过，都没能让它泛起一丝涟漪，寂静得可怕，仿佛时间在它身上都停止了流动，所有的生机都被硬生生剥离，只剩下一具徒有其表的躯壳，诉说着曾经存在过的虚妄。

吴帆咬咬牙，牙关间挤出“咯吱”的细微声响，嘴唇也因用力而泛白。他怀着一丝侥幸与不安，像是在触碰一个随时会碎裂的梦，试探着伸出手，指尖刚要触及克隆体，又猛地停顿，仿佛那不是冰冷的躯体，而是灼烧的火焰。可最终，他还是缓缓落下手，轻轻碰了碰克隆体。

那触感，跟橡胶一样生硬、冰冷，带着彻骨的死寂，顺着指尖迅速蔓延，仿佛要把他整只手都冻僵，将死亡的寒意输送进他的身体。克隆体毫无生机可言，还散发着一股类似油漆和机油混合的刺鼻味道。那味道像是有自主意识的幽灵，猛地钻进鼻腔，刹那间，熏得人头晕目眩，胃部一阵翻涌，胃酸在食道里疯狂涌动，仿佛要把肺里的空气都染成这种怪异的气息，让整个胸腔都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腐朽与机械混杂的味道，像是古老废墟与废旧工厂的气息在纠缠，叫人难以忍受，连呼吸都成了一种痛苦的折磨。

没了派·阿尔法，众人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原本因为他在而勉强凝聚的勇气与希望，瞬间土崩瓦解，都陷入深深的无助。那个性格幽默的外星人，平日里总是用轻快的语调调侃着各种危险，像个不知疲倦的太阳，给大家带来不少慰藉。不管遇到多棘手的困境，只要他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似乎就能驱散几分阴霾。可最后，他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这般突兀地“离开”，仿佛一颗突然熄灭的星辰，消失得毫无征兆。大家都清楚他的结局，却还是难以接受，默默站在一旁，为他默哀。每个人的身影都被哀伤拉得很长，在这片充满未知的空间里，投射出孤独又绝望的剪影。

艾漠满心期待能有奇迹发生，期待派·阿尔法的意识体突然如一道光般回归，修复这残破的躯体，让一切回到正轨。可奇迹并未降临，现实就像一堵冰冷的墙，狠狠撞碎了他的期待。这意味着接下来的几年，众人会一直处于危险之中——毕竟派·阿尔法之前承诺的庇护与指引，都因他的“消逝”化为泡影，就像一座突然坍塌的堡垒，把众人暴露在风雨之中。

艾漠害怕极了，恐惧像无数条冰冷的蛇，在他身体里穿梭游走，身体不停地发抖，牙齿都跟着打颤，上下牙床碰撞出“哒哒”的声响。他的眼神里满是慌乱与无措，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充满未知与死亡气息的地方，逃离这弥漫着绝望的空间，哪怕只是暂时的远离，也能让他的心稍微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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