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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无风，亦无月。
清如牵着马，从后面赶上来，一路低声喊着，
“大家加油，不要再被人役使了！”
这话让人立即拥有了无穷动力，先前做点儿什么，都有无数限制的日子，他们可是过得够够的了。
漆黑的夜色中，大家全凭身前的人影，以使自己不失去方向。
黎明时分，清如停下了脚步，看了眼奔波了半宿的族人、乡邻，
“大哥，停下让大家喘口气，喝点水、吃口干粮再赶路吧！”
徐清如环顾一周，看到乡邻、族人们，都还算适应，脚步一转，准备回到自己的爹爹、兄姐身边。
眼光扫过陆嬷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图小姐正啃饭团很吃力，自家二姐一口也没吃呢。
“二姐，你也吃口干粮、喝口水，如果你倒了，以现在图小姐的状态，相信陆、燕二位嬷嬷，也是哄不住的。”
“我知道了，清如，这一路你也累了，你不用管我，你赶紧休息一会儿。”
徐清如顺势坐在了这里，看到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她将手中的干粮，慢慢地啃到嘴中，再咽到肚子里。
她最后摘下水囊，仰头喝了几口水，这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大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咱们出发！为防止对方追上，咱们还不能休息。”
说完，清如牵着马大步往前走。
她的速度很快，身边的马匹几乎是在小跑。
龙水关，终于就在眼前。
“大哥，你来看，河道是干的。”
清如的声音从一片草地上传来，那里是龙水河的方向。
大家急忙奔了过来，
“怪不得，咱们一路过来，没有看见来往的渔民。”
“下河道，咱们顺着河道往前走，再寻找合适的地方休息。”
河道的风很大，吹起清如脸侧的碎发，扫在脸上痒痒的。
“过了龙水关，再往前便要到安凌城了吧？”
清如拉着爹爹的衣袖，父女二人走在一处。
“龙水关、安凌城相距不过百多里，这二城唇齿相依，互为倚仗。”
清如看了眼安凌城的方向，目光中若有所思，脑海中重复着爹爹的话，眼望脚下干涸的河道。
突然，脑中灵光一现，父亲的话在脑中回响——二城唇齿相依，互为倚仗。
现在正是各处乱战之际，战争所用取用手段，无不残忍之极。
“快，大家上岸！”
说着，她带头向东侧岸边走去。
就在此时，前方出现河水急流而来的轰鸣声！
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极为尖锐，
“快点，上面放水啦！”
清如看着大家急忙催促马匹，她又伸手帮后面的人上岸，
“先上岸的赶紧离开岸边！”
耳边响起大哥的声音，随后，脚步声、马蹄声、催促声、由远及近的水声，交织在一起。
看到后面再无人，她大声喊道，
“大家互相看看，有没有落下哪个？”
听到回报大家都平安上岸，她拍拍小胸脯，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回肚里。
“清如，清如。”
杨成跑着过来寻她，
“从这里进那边的林子，只要穿过去，咱们就能到达凌城北边。”
清如听到杨成的话，兴奋地瞪大了双眼，
“杨成，你咋知道的？”
杨成咧嘴一笑，
“你忘记了，我不是之前来过一次，突然想起来一条山路。那次，也是跟附近的老乡打听的，这条山路少有人知。”
“好，往前寻个合适的地方，咱们休息一晚，明日穿林子。”
方才的惊险，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是受了不小的惊吓，是需要些缓冲时间。
她回头望了眼汹涌流淌而过的河水，微微一笑，
“这水来得也不错，冲刷掉了一切痕迹！”
扭回头，她跟上队伍，
“征儿、星苒，你们俩过来。”
清如将星苒、崧征抱上马背，又从口袋中掏出两块肉干，
“赶紧吃！刚才吓坏了吧？”
“我是男子汉，不怕！”
“我是姐姐，也不怕！方才三舅舅一下子把我抱起来，嗖一下，把我甩上岸，唐爷爷接住了我，好玩！”
清如拍拍星苒的大腿，这丫头，也是个心大的。想来，当时三哥也是着急了吧，怕自己不能安全把侄女带上岸，只能如此。
“是小姨的错，让你们遇上危险了！”
“不是小姑姑（小姨）的错，是小姑姑（姨）救了大家。大舅舅说的！”
清如牵着马，走在旁侧，嘴里哼唱起来，
“一步一步，跟着前面的影啊，一口一口，嚼着怀里的粮啊，风不吹，咱不怕，水来过，咱更稳啊。征儿笑，星苒跳，咱们明天，就到林那边啊……”
起初只有清如一人哼唱，后来渐渐地前后左右的人，也都合起声来，清如便将词儿稍稍改了下，
“一步一步，跟着前面的影啊，一口一口，嚼着怀里的粮啊，风不吹，咱不怕，水来过，咱更稳啊。儿郎笑，姑娘跳，咱们明天，就到林那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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